樗里疾將懷裡東西往徐瑾瑜懷裡一塞,說了句:「晚上蓋著,可以禦寒。」就扭頭走了。
這給徐瑾瑜打了個措手不及,等她楞過來神,看出自己懷裡是一張精緻的白色皮毛毯子,樗里疾早已進了隔壁帳篷,合上了帳門。
徐瑾瑜想要把毛毯給他還回去,但是看他剛才那不容拒絕的架勢,似乎也不是很合適。那她就蓋著吧,她也確實需要來著。
進了帳篷,她撫摸著柔軟的毯子,看這材質是用幾張整張的羊皮做成的。顏色雪白、毛質豐盈、觸感飽滿,真正的皮毛一體羊毛毯。這毯子可以算得上是古代奢侈品了。
徐瑾瑜除了感激,還有些受寵若驚,畢竟無功不受祿,即使是她救了張大,但是那一點點貢獻,是不值得樗里疾這般照顧的。
她蓋著羊毛毯子,帶著忐忑的心情,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樗里疾帳中,郯明作為隨行護衛正在給公子整理行李。
郯明不解,上好的羊毛毯子,公子說送人就送人了,分明才認識那姑娘一天而已,這下好了,公子只能蓋這個粗糙的兔毛毯子了。
他把木箱中那個雜色兔毛毯子拿出來,放到公子榻上,終是忍不住問了句:「公子,你為啥把君上賞給你的羊毛毯送給徐姑娘?」
那可是兩年前,公子打了勝仗君上賞給公子的,一直放在箱子裡還沒有用過。此次奉命前往洛南,押送軍糧去往河西,害怕途中突然降溫,方才拿出來放入隨身行李。
本來是準備把兔毛毯子鋪在榻上做褥子,羊毛毯子來做被子。這下好了,少了一條,榻上只能鋪光溜溜的布單子,被子只能拿那個灰一塊兒,白一塊兒的雜色兔毛毯了。
樗里疾聽郯明問他這個問題,也是一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遇到徐瑾瑜後,自己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她帶的行李他白天他是見過的,大部分都是給鄰居家兒子帶的衣物,她自己的東西只有幾件粗布衣,一個醫藥箱,還有一個粗布單子。
此時已快到冬季,一個姑娘遠行,竟未帶禦寒東西。那時他就想起來這次帶的那塊兒羊毛毯子,雪白雪白的,跟她倒是相配。
晚上他便讓郯明取來,去她帳篷那裡,又怕她拒絕,塞她懷裡就趕緊回自己帳里,想到這裡他的嘴臉翹起一個弧度。
他正了正臉色,清了清嗓子對郯明道:「我一個男子,用那煞白的毯子,不得被人笑話,那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東西。」
郯明摸了摸鼻子,默默在心裡嘀咕,雖然公子說的也對,那羊毛毯子確實娘們唧唧,但是他感覺公子還是有哪裡不對勁。
究竟是哪裡有問題,他這腦袋瓜子確實不夠用了。你要問他劍法,他能說個三天三夜,你要問他這些問題,他就是個悶葫蘆了,這點他確實比不上同為公子護衛的弟弟郯清。
公子常說他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這說法他是服的,公子確實是有七竅玲瓏心,跟他比自己確實像個木頭腦袋。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或許可以去問問在帳前值守的老弟郯清,他肯定知道為什麼。
看公子已經躺下,他把油燈吹滅,說道:「公子,我先退下了。」隨後放輕腳步疾步出了帳篷。
到了帳篷門口,對著持劍站的板正的弟弟招了招手,輕聲說:「老弟,來,我問你個問題。」
郯清滿臉疑惑地側身過來,聽他那憨哥哥今天又有什麼問題。
郯明抓了抓腦袋,在郯清耳旁輕聲問:「你說,公子為啥把那麼好的羊毛毯子送給那姑娘呢?」
郯清無語了,側過身子看向一邊的鐵憨憨,他哥雖叫「郯明」,可卻一點都不聰明。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了他哥學劍的天賦,卻關上了他心中的門戶,不懂人情世故。
或許也正是哥哥這般不通世故,憨憨傻傻、內心清明、純粹如童,方才成就了他那精湛劍法吧。那就讓哥哥繼續在那片淨土,單純地快樂吧。
郯清拍了拍郯明的腦袋,輕聲說:「公子這般做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別想了。趕緊去睡吧,上半夜我來值守。」
郯明摸了摸腦門,順從地去了帳中,他最聽弟弟的話了,那就不想了,睡覺。
郯清望著哥哥背影,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公子營帳。他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嘆,大小伙子送姑娘毯子,還能有什麼原因。
除了送毯子,公子還專門把徐姑娘安排在他旁邊的帳篷,用意也不言而喻。也對,公子明年就十七了。
另一邊,徐瑾瑜睡的香甜,酣然入夢。她夢到了跟隨導師去陝西前的那個周末,父親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哥哥徐瑾懷也專門推了應酬在家,母親則是忙裡忙外給她收拾行李。
吃飯的時候,母親吐槽哥哥都三十了也不找媳婦,把她快愁死了。
她哥哥說找什麼媳婦,他現在的目標是把公司做大做強,多掙點錢給妹妹攢嫁妝。
還調侃道,讓徐瑾瑜也學別的姑娘多打扮打扮,除了去刨土也要看看身邊優秀的小伙子,看得上眼的帶回來讓家人把把關。
父親聽徐瑾懷這翻言論,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無情的拆穿他:「你不找女朋友就不找,別拿瑜瑜當藉口,還攛掇她找男朋友,嫁妝還用你準備?」
隨後轉臉一笑,對徐瑾瑜語重心長地說:「你別聽那臭小子瞎說,俺家瑜瑜還小,不著急。」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