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才感觉到这酒竟是酸的,差点没吐出来,心想老板还真可以,尽然把馊了的酒上了来,于是叫住刚刚离开的苏维:“喂,老板你这酒怎么馊了。”
“不是馊了,是我的独家调酒方式,这杯酒名叫悲伤,细细品尝你就会明白。”
苏维笑着解释,然后转身离开,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随即心中有些烦躁,也顾不得有女士,直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才泄似的吐出烟圈,至于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变得低落,我也不知道。
再次喝了一口酒,苦涩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火辣,侵蚀着脆弱的胃壁,我吸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老板提醒还是什么,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悲伤。
“肖奈,咱们去唱一个?”
或许是想让我开心一点,方阳撺掇我,我按捺住心头失落,点点头,向角落走去。
提起电吉他,我手指在弦上习惯性地划了一遍,不成曲调的声音响起,仿佛带着来自很久前的回忆蜂拥而至,一瞬间将我脑海填充,我想起我曾夜阑人静独自对着夜色低声吟唱,也曾一个人神经质地跑到某个被用作堆放垃圾的地方,枕着一张大包装纸拨动着没有歌词也没有曲的杂乱音符。
现在想想,这都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可是往事如风,一去不回,回头想要寻找时,却隔着一重重迷雾,再也看不真切。真的,生活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唱什么,别愣着了。”
方阳大声提醒我。
我向他看去,却见酒吧老板苏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近了,在暗淡的光晕中望着我们,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定吧。”
我把目光从苏维身上收回
方阳犹豫半晌,道:“就来一《春天里》。”
“这已经是秋天了……”
“秋天就不能唱《春天里》了么,瞧你现在这操性,怎么总是顾虑重重。”
方阳不耐烦了。
我只好笑笑点头,拨动吉他,而方阳则坐在架子鼓前,严阵以待。
本来我不想来这么一悲伤的歌曲,颓废忧伤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能让别人也陪我一起丧失生活的希望,却没想到方阳点了这《春天里》,也好,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相信此时的自己能唱出那种无奈的悲叹。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
音乐响起,我略微沙哑的声音响彻在酒吧里。
方阳对我伸出大拇指,我闭上眼,让自己沉浸在这‘春天里’,脑海中却放映着毕业后的种种不容易和不开心,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已经转为撕心裂肺的嘶吼,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作愤怒的歌声悠扬散去。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这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春天里。”
最后这一句从胸腔中迸出,我的心口也仿佛暂时不再闷得慌,而是感到了一丝泄后的畅快,我确实需要这么尽情地嘶吼一次,而不是将所有的痛憋在心里,憋成内伤。
一曲终了,我的眼眶已经泛起了泪花,谁说男人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音乐停下,酒吧里响起了掌声,我睁开眼,却见苏维正微笑望着我,满脸赞许,而另外一个鼓掌的,却是白合,她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也许是因为隔得有点远,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孤单,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幻觉。
“肖奈,好久没见到你玩吉他了,没想到技术一点儿也没丢啊,不错。”
方阳由衷地赞叹,我却情绪低落,只是淡淡一笑,道:“再来一吧,这次我帮你伴奏,你来唱。”
“你想让我出丑是吧。”
方阳接过其他,手指在弦上转了一圈,“就来一《垃圾堆》吧。”
我无语地看着他,这么久了,他还是那个德行,每次唱歌,都会唱这《垃圾堆》,虽然我们都这么多年的铁哥们儿了,但我一直到现在都无法苟同他的重口味,不过却也没有反对,而是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可以开始进行了。
就在我做好准备的时候,方阳却放下了吉他望着我,我不解地望着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酒吧门口,心情却在这一刻复杂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