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寶貝,克萊爾請假回去了,估計過幾天才能回來。」晏先生摟住他的腰坐在自己腿上。
顧青藍想從他身上下來,被晏先生按緊了:「這樣暖和。」說完低頭向他索吻。
顧青藍閉上眼睛,感覺他的舌頭溫熱得發燙,纏綿溫軟,寬厚的手心箍著他脖子後的腺體,引得他瑟瑟發抖,抱緊了晏先生的肩臂。
一吻索畢,顧青藍連忙四處張望,客廳里除了他們,誰也不在。
晏先生用鼻尖輕輕摩挲他紅紅的臉頰,顧青藍的臉被他的呼吸暈染得更紅了,濕潤的嘴角報復性地在他衣襟上蹭來蹭去。
晏先生眼中含笑看著他的這位愛人,食量大的驚人,臉皮卻又薄的厲害,性格內向,卻又出乎意料的勇敢,耳朵邊緣總是泛著微微的紅,隨時隨地會加深,慢慢染向臉頰,就像三月份的桃花,大多數的罪魁禍就是自己,每當這個時候,就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管家在樓上,傭人在打掃外面屋頂的積雪,小威爾在閣樓玩。」
顧青藍鬆了一口氣,在他懷裡看著高高在上的樓頂,像教堂那麼高,冰藍奢華的流蘇桌布,壁畫色彩鮮明:「這裡好漂亮,就像皇宮一樣。」
「我還是喜歡國內的老宅。」晏先生眸珠映著壁爐的火光,見證晏家風雨的壁爐,送走了他的爺爺他的父親。
在這座莊園沒有什麼開心的記憶。
父親是內斂沉穩的商人,常常穿著黑白色的西裝,他的笑容只用來酒桌談判時的禮貌,不會輕易展現給自己兒子,他是個對周圍碾壓性很強的a1pha,很有威嚴和壓迫感,這導致他朋友很少,誰都不喜歡被其他人壓制的感覺。
後來他得病死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人來病榻前珍重二句。父親留下了一份不公平的遺囑便走了,他並不是很在意,反而是晏笙因此還一直對他心懷歉意,認為是自己搶了哥哥的。
母親的印象更模糊了,十六歲那年的監護權只打上了讓人失落不堪的回憶。
六歲那年,兩個大人吵架,他想牽母親的手,被推開了,迎來一堆冷嘲熱諷。從此明白無能的祈求是得不到愛的,他不相信愛了。
相比於母親的冷淡,凱薩琳更像一個媽媽,在沒有得精神分裂之前,她對晏先生還算盡職,雖然會更多的偏愛晏笙,但這樣反而讓晏先生舒坦許多。
後來溫柔的她分裂出一個怪癖的性格,刻薄囂張,針對於晏先生。或許這是她心中早有的怨懟不快需要發泄,所以身體選擇的自然結果。
唯一的親情來自於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知為什麼,晏笙還穿著尿褲時,就愛親近他,並且時刻喜歡跟在他後面,從親近,後變為崇拜。
在這方面他有些愧疚,對於晏笙的疼愛全來自於晏笙對他的尊敬的回應,應該說報答更確切,晏先生似乎天生欠缺了一些感情色彩,因此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當他從生命的第一秒開始,世界就是極端的沉重色彩。
在淡漠之下不悲不喜,在沉默之中黑白相間。
「我包餃子給晏先生吃好不好?」顧青藍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晏先生看著他不言不語。
三十歲之後遇到了他,一個有鮮明色彩的人,內斂快樂的青澀,溫暖而略顯憂鬱的明藍,很矛盾又融合,就是這樣的人救了他兩次,了自己的一生。
顧青藍被晏先生深邃的目光怔住:「廚房裡有麵粉嗎?」有點不可思議,晏先生怎麼會發呆呢?
晏先生還是不說話。
他的眼睛漂亮清明,笑起來陽春三月,冷的時候卻也可以讓人墜入冰窟。
那分開的三年時光,他被那雙冰冷的眼睛折磨了三年,從夢裡到現實,白天到黑夜,從心裡到眼裡,無法逃脫那雙冰冷悲傷的眼睛。
他以為自己要終此一生為這雙眼睛所困,為殘忍的過往贖罪,命運又慈悲的將他送回自己身邊。
忽然感覺耳朵一痛,顧青藍用力扯了扯他的耳朵。
晏先生終於回過神來。
顧青藍輕輕笑了一聲:「冬至要牽牽耳朵,才不會凍耳朵,知道嗎?」
晏先生笑了。
第八十一章日記本
顧青藍在廚房裡倒騰麵粉,發麵,醒面,揉面,擀麵,得心應手。
他把餡料攪拌好端出來,放在大廳桌上,一個擀麵皮,一個包餃子,才是過冬至的樣子。
顧青藍把桌上的日記本隨手丟到桌兜里。
期間晏先生一直盯著文件看,似乎沒有對日記本起多大的興致。
晏先生沾上了人間煙火氣,皺著眉笨拙的裹著餃子皮,顧青藍把面擀成薄薄的麵皮,瞟了一眼,忍不住被逗笑了。
一個個餃子的摺疊順序,就像老中醫包中藥的那些藥包囊,也難為這圓圓的餃子皮硬給他掰成直角,折了幾折。
想起第一次見面裹著龍眼核的那張紙巾。顧青藍暗想:這果然是晏先生改不掉的壞習慣。
顧青藍打掉他的手:「笨得很。」
晏先生那麼認真,第一次被人說笨。
「這包得像藥一樣,一點不吉利。」
「能吃就好。」
顧青藍由著他了,畢竟包餃子這種活也太難為這位董事長了。
「晏先生為什麼會有這個習慣?」他有點好奇。
「以前有一段時間父親讓中醫到家裡,幫我調理味覺。那時候每天吃兩碗中藥,晏笙還小,以為我在吃什麼好吃的,常常在後面把藥渣撿起來吃,每次吃完藥就學著醫生把殘渣包在藥紙里,這樣他就不會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