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傑里米果然到公司拍攝關於代言的鏡頭。
一大早秘書就已經安排好晏先生的行程,下午和傑里米的會面在小會議室。商業上經常有這樣的應酬,晏先生並不在意。
阿爾米跟在傑里米後面,一看見顧青藍仿佛看見救世主,卻被傑里米硬拉住了手:「o911,你去哪?」
阿爾米一愣。顧青藍也一愣,他特地戴好了面罩準備好一切,連給晏先生的道歉書都留在桌上里。
「不要擅自離崗,保鏢先生。」在外人眼裡,傑里米笑的有多迷人,在阿爾米眼裡,就會有多變態。
短短十分鐘的會談,阿爾米被他緊緊拉著手,他在山這邊,顧青藍在山那邊,可望不可即,顧青藍不忍心,抬了抬步伐,想走過去,被晏先生拉住了。
兩個人像隔著懸崖的苦命戀人。
阿爾米絕望的被拉走了,顧青藍則跑到辦公室拿起那封道歉信。
「抱歉了,阿爾米,下次有機會再說吧!」顧青藍開心地把道歉信扔進垃圾桶。
「你好,是顧教授嗎?」
「是我。」顧語藍皺了皺眉頭。
「這裡是橋和中心醫院,您的朋友情況不太好。希望你過來看看。」
顧語藍趕到醫院的時候,江枝歌剛從手術台上下來,他隔著玻璃看見那個漂亮的人躺在儀器中間,腦袋和下巴包著紗布,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
「受傷很嚴重,下巴被撕裂,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毆打痕跡,最嚴重的是頭部撞擊造成腦出血,是受了非常嚴重的虐待。」醫生搖搖頭,表情沉重:「太可怕了,完全是……」
明明前一天還活生生在自己身邊的人,忽然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顧語藍閉上眼睛,仿佛眼前鮮艷的玫瑰花被狠狠捏碎,完美的笑容瞬間變得鮮血淋漓,他摘下眼鏡,眨了眨眼,感覺心臟肺腑被極度擠壓,凝重的空氣夾雜著沉重的呼吸,猶如胸膛藏著一座火山,無法緩解而躁動,岩漿凝滯,沉悶壓抑。
「被誰傷的?」
醫生搖搖頭:「他自己打了急救電話,我們在他家裡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暈倒了。你是他手機里唯一的緊急聯繫人,所以我們聯繫了你。」
醫生停頓了一下:「我能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已經進行了永久標記?」
顧語藍意識到存在某些可怕的事情:「是的。」
醫生點點頭:「那就說得通了,因為江先生脖子上的腺體已經被嚴重毀壞……我們想也許是那個人發現無法對他進行標記後的惡性報復。」
顧語藍不知不覺牙齒已經咬到了舌頭,只是他毫無所覺,直到血腥味瀰漫了口腔,才延遲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醫生很是驚訝,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無動於衷,忍不住搖了搖頭。
顧語藍走進病房,心中不忍細看,眼睛卻不能眨一下,看見他臉上大部分被紗布包圍,眼角下細微的傷口,是粗糙的擦傷,可以想像是被用力拖在地上擦到的,還有額頭銳利的傷口,估計是撞到桌角,手上的淤青是被人蠻力握住的指印,至於那些被包紮的地方隱藏著更可怕的事實,顧語藍暫時無從得知。
「不管是誰,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顧語藍聲音低沉,攏住他的手。
警察很快就過來了,三個警察,領頭的警官居然還是老熟人,杜旭升,三年前去醫院幫顧青藍做筆錄的那位。
「是你啊,顧教授……」杜旭升愣愣道:「這位是你的……」
「愛人。」顧語藍道。
杜警官看著床上的人,眉頭緊皺:「我聽說這件事……真是太惡劣了!唉。」
江枝歌猛然睜開眼,那雙栗色漂亮的眼珠瞳孔渙散,忽然緊緊一縮,胸口起伏像被用力砸了一下,手腳不住痙攣。
顧語藍連忙握住他肩膀:「枝!我在這裡。」
江枝歌看見他,眼角湧上一片迷濛的淚光,嘴巴還無法說話,只是用那雙充滿痛苦和驚懼的眼睛看著他。
顧語藍伸手隔著紗布輕輕摸他的臉,心疼不已:「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江枝歌那雙迫切的眼睛顫抖,急欲告訴他什麼。
由於他現在還無法開口說話,警察那邊調了監控,鎖定了一個歐美男人,叫格林斯。
「他上個月才到國內,有過前科,以前在美國監獄裡關了十年,據我所知……」杜旭升愣了一下:「他是江枝歌的前男友……」
顧語藍道:「所以是這個男人打傷了他。」
「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格林斯有犯罪前科是肯定的。」
杜警官把格林斯的照片放大,問江枝歌:「江先生,是他打傷你的嗎?」
江枝歌睜著驚恐的眼睛,一動不動。顧語藍只好安慰他,終於,枝歌先生點了點頭。
「顧教授,放心吧,我們會立即逮捕格林斯,這件事情一定要為江先生討回公道。」
警察走後,江枝歌雙手仍緊緊握著他的手,顧語藍說盡了畢生可以想到的安慰言語,用盡了最大的力氣顯出安慰的笑容,江枝歌才終於止住了淚水,於深夜時分慢慢睡著了。
顧語藍終於掀起他的上衣,最不希望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本來凝白無暇的肌膚已經被青紅的痕跡覆蓋,他輕輕揭開江枝歌脖子上的紗布,頸側的腺體劃痕滿布,已經被損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