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顺利溜出去,香儿是要常住的病人,医生、护士都不设防。
那种痛,已经不能用撕心裂肺来形容。
县医院没有更好的设施,甚至没有后来的“无痛”
,休息一阵,顶着苍白的脸,走出医院大门巷子时,刻意跟尤琛一人走一边,生怕被人看到。
回到医院,除了脸色差一些,没人现异常。
心里窃喜,幸好现早,再晚,又在住院,肯定是瞒不住。
第二天一早,突然很想吃面条,拿着碗去买面,心满意足吃完后去洗碗。
脚下一滑,仰面朝下,碗里剩下的面汤泼在自己脸上、头上,身体瞬间砸向地板。
坚强地站起来,继续洗碗。
洗头。
一边洗一边哭,声音越来越大。
如果不是在医院里,别人应该以为是精神病患者。
哭着哭着,觉得脖子黏糊。
一摸,完了,破了。
哭得更大声了,去找护士姐姐。
对于不能手术的疙瘩,太难养护了。
四五人的团队,整整处理了一个上午,也只能吸脓水、血水。
“其实我们做不了什么,跟你说过,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你运气好就只是留下漏管。。。。。。”
处理好,戴上了硬硬的项圈。
听懂医生的意思了,结核杆菌随着淋巴液周而复始地在体内循环,也意味着它有可能侵蚀任何一个器官,就算没有侵蚀其他器官,如果这个鸡蛋大的疙瘩破了,运气不好的话,就是跟护士长弟弟一样,蔓延开来整个脖子烂掉。
见惯了每天都有人去天堂,香儿跟医生沟通完后,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害怕和惊吓,只是等下次妈妈来的时候把情况重复了一遍。
也许性格一直都冷冷的,根本没有什么跟病魔做斗争这样的想法。
每天大半天都在打吊针,手上针孔太多就上脚,每一顿吃药跟吞下异物一样,一把三十多颗卡到喉咙特别不舒服。
其他,没有什么不适。
住院一两个月,香儿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妈妈每次来都会带鸽子、黄辣丁、大白菜,自己就偷偷在阳台煮上一锅慢慢吃。
每天打完针,开始周围病房走走转转,看到病人液体打完了就帮忙叫护士。
楼里一半多都是重症,因为是隔离病房,基本也没有家属陪,家属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哪个病房家属多了,呆了好久不走,证明那个病人也快走了,全家都在等着最后一口气或者咯出最后一口血。
医生、护士也不再管着她,那是香儿难得开朗的两个月,没人认识,年纪最小,跟个开心果似的。
有时候,趁护士不注意,还会顶着护颈的大项圈,昂着头偷跑出去外婆家里蹭好吃的。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香儿就不会太去关注别人对自己的眼光,也不会觉得顶着这个项圈出门会不会有人围观。
她只知道,这个护颈很重要,她的病源处不能再受一点外伤,破损加大的话,等待她的就是无法愈合的溃烂,医学还没有解决的问题,那是神也救不了的事情。
不用拼命读书,不用训练,不用应付所有的人,开心的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