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林郁清看手机的动作,戚山雨转头,简单问了一句。
小林警官看向搭档,遗憾地摇了摇头。
在连续回了林郁清三条充满了情绪的微信之后,李琴就再也没有给他回过消息了。不管林郁清如何试探、安慰、恳求,甚至试图给对方灌心灵鸡汤,消息也似泥牛入海,没有一丝回音。
戚山雨劝慰道:“至少她还没拉黑你。”
林郁清蔫蔫地摇了摇头。
他挺希望自己能劝动李琴,让她多少提供些证据的。
然而现在看来,对方毕竟是个学法律的,年纪阅历也比他成熟得多,对待他的那些小伎俩那叫一个油盐不进,很难轻易被说服。
###
车子在山路上七拐八拐,在穿过一个山口之后,终于到了一处开阔地,远远望去,错落建了一排排的民宅。
这里就是戚山雨和林郁清的目的地。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吴小雨和她丈夫的家。
仡所长在基层干了三十多年,老于人情世故。
他知道这种涉及婚外生育史的案子,若是配偶在场,当事人多半不愿配合问话,于是提前跟吴小雨说好了,让她想个辙儿将丈夫支开。
戚山雨和林郁清进门后,发现吴小雨的丈夫已经去了店里,家里只有她本人,还有被她叫来“壮胆”
的妈妈。
两人一看到吴小雨,立刻就意识到,她果然才是汤俊明的生母——因为两人的眉眼实在很相似,特别是眼睛和嘴唇的形状,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好吧,我结婚前的确生过一个孩子。”
也许是不敢对警察抵赖,在亲妈点头后,吴小雨就很干脆地承认了。
“我那时候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就怀上了……后来那男人跑了,我自己也没几个钱,又不敢去医院,一直拖到要生了,只得回家向爸妈求助……”
接下来,吴小雨和她妈妈提供的证词与他们在徐明那儿问到的差不多。
在吴小雨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人,并和对方交往了一段时间。
“……怀孕了以后,就去问他该怎么办……”
吴小雨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答应说会娶我的,但后来又反悔了,忽然就失踪了!”
——又是一个失踪的!
戚山雨蹙起眉:“你知道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
即便过了二十多年,说起这件事,吴小雨仍然很生气。
“有一天晚上,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要离开滇越一段时间……我问他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说,就这样跑了!第二天我去他的出租屋看过,连行李都没收拾,衣服什么的都落那儿了!”
戚山雨的眉心蹙得更深了,“他后来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有。”
吴小雨居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办,想把小孩打掉吧,月份已经太大了……这时那人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人愿意收养我肚子里的娃,让我按照他说的去做……”
戚山雨和林郁清交换了一个疑惑的对视。
两人都没想到,原来汤文耀居然是吴小雨口中的“那个男人”
联系的。
吴小雨一家只在男方让他们找个方便操作的医院去生孩子时,托关系找了自己的远房亲戚徐明徐医生而已。
“那么,你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戚山雨问了所有人都最关心的问题。
吴小雨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说实在的,她并不是那种对亲情看得很重的人,甚至称得上漠然。
尤其是现在吴小雨已经有了稳定的婚姻生活,又和丈夫生了二男一女之后,当初那个她连一眼都没看过的“儿子”
,已像橡皮擦擦掉的铅笔字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淡到几乎不剩一点儿痕迹了。
要不是有警察特地找上门来,她已然有好多年没再想起过这件事了,少年时交往过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一时半会儿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
终于,在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吴小雨给出了回答:
“我那时候都是叫他平哥的……后来有一次帮他去邮局取包裹,看了他的身份证……对了!姓莫!他叫莫平!是芦西那边的彝族人!”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