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了?”
四周看去都是黄绿交杂的牧草,分不清方向。
巴虎也不知道,草原上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名字,“到了晚上军队会赶上来,到时候应该能到哈河。”
哈河水草丰茂,牛羊休息一晚也能填饱肚子。
还不到傍晚,从大康返回的军队已经赶上来了,但这个时候离哈河还有些距离,主要是羊群走疲了,步子慢还逮着机会卧地上休息,一个个给敲起来就要耗不少时间。军队的人一来,护心甲外披了厚披风的将士骑着马穿梭在羊群里,度立马就提了起来,赶在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前抵达了哈河。
天黑了,夜越寒凉,哪怕是家家户户的毡顶都升起了炊烟也没让寒风收敛一毫。蜜娘在临时搭起来的毡包里生了火,见水烧开了,她把切成手指肚大的牛肉丁揽进锅,这是最后一条风干牛腿肉。
“饭可好了?”
巴虎搓着手推了门进来,“真是一下子就冷了,也不知道西边是不是下雪了。”
刮过来的西北风里带着凛冽的寒霜气。
“这要是在我们大康,这个时候正值秋收的季节,忙完水稻还要接着给茶树施肥封根。”
漠北的冬天来的太早了。
外面说话声不绝,蜜娘搅着锅里的肉汤,挟了一个肉丁喂男人嘴里,“可熟了?”
“熟了。”
巴虎拿碗,“我去喊人。”
蜜娘切了坨酥油丢肉汤里继续搅和,随着酥油融化,清亮的肉汤转为浓白色,汤色偏暗,看着挺有食欲。
肉汤泡酥饼,一顿热汤下去身上的寒气逼走大半。晚上有军队守夜狼不敢来偷羊,但夜里还是要有人盯着牛羊群,这里的牲畜太多,要是有跑散的牛羊眼瞎闯进了别人家的牛羊群里,基本上是找不回来的。
“朝鲁,你今晚守夜,明晚后晚轮着来。”
巴虎安排守夜的,饭一吃完,另外两个男仆去隔壁毡包睡觉。累了一天了,到头就着,蜜娘刚洗完碗,隔壁就响起了呼噜声。
“今天三丹来过啊?她跟娘在后面?”
泡脚的时候蜜娘闲聊。
“嗯,戌水的人都跟在我们后面。”
巴虎没兴致聊她们的事,擦了脚倒了水进来就睡,“明早会起的很早,早些睡。”
蜜娘原本还想着离婆家的人这么近,要不要去打声招呼,但巴虎不提,她也乐得装糊涂,如此一过五天,蜜娘都是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坐在勒勒车里。
越往西走越是寒风刺骨,这早起来,草地上竟然落了霜,天上起了白茫茫的大雾,五步外分不清男女,十步外人畜不分。
“这天还能不能走了?”
单是人肯定没问题,但牛羊多啊,这要是钻空子跑了都不知道。
巴虎拆毡包的动作不停,站在毡顶上往天上看,湿度大,快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