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照不言,指尖撥弄著藥膏的罐子,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他沉默了一會兒,凶道:「你不要問了,骨頭都認清了?」
畢竟一個大男人生來身帶異香,說出去奇怪,會惹人發笑的,這是聶照難得不好意思講的時候,除了極為親密的家人,沒有旁人知道。
姜月終於不再追問,她又讀了一會兒圖,冷不丁來一句:「三哥若是女子,進宮想必也能成為寵妃,到時候吹吹枕頭風,糧草就……」
「你少說話!」聶照把書捲成一卷,敲在她頭上,此刻不止耳朵是紅的,臉頰也透著粉。
姜月看出他羞惱了,捂著頭靠過去:「不說了不說了,和你貼近一點沾沾味道,想必蚊蟲也就不會叮我了。」
聶照沒有推開她,當作默許了。
他驅蟲效果果然比藥膏更好用些,姜月耳畔再也沒聽過蚊蟲的嗡鳴聲。
燭火昏黃,催人入睡,姜月讀著讀著,就忍不住完全倒在聶照懷裡,這樣輕便又省力,又過了片刻,手裡的圖冊「嘩啦」一聲輕響掉在地上。
睡著了……
聶照聽著遠處傳來的梆子,已經子時,的確是該撐不住了。
他輕笑一聲,將圖冊撿起來放回卷案上,把她抱上榻。
姜月迷迷糊糊醒了,硬撐著說了一句:「我還沒背完。」
「睡吧,明天再背。」聶照說完,她才像是得到什麼指令似的,毫無顧忌地倒頭睡回去。
爐子上燒的熱水,他打了一盆,幫她擦了擦手和腳,重塗過驅蚊的藥膏才給她蓋上被子。
姜月頭上的髮帶白天救治傷員之時沾了血,聶照也給她洗乾淨晾好了。
他將燭火滅掉後,自己抱了床被子睡去長椅上。
姜月確實很大了,她不懂事,自己不能不懂,睡在一起不成體統。
第二日一早,姜月和聶照急匆匆吃過早飯後,又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過了沒兩天,牛力不僅沒能帶回糧草,撫西那邊還傳來消息,霍都督設宴款待牛力將軍,卻不料牛將軍在宴席上大發酒瘋,如今暫且已經被霍都督關押了。
牛將軍雖然魯莽,如今關頭,他絕不會這樣衝動,保不齊就是霍停雲那老小兒設的局。
但勒然此刻又發動了第二次進攻,軍中上下忙著抵禦外敵,湊集糧草,也顧不上牛力了。
等回過神已經有半月有餘,霍停雲的使者才到,對方神情傲慢,對劉方志也不多恭敬,道:「都督寬容,此番只是想要教訓教訓牛將軍罷了。不過劉將軍若是能獻出一人,想必牛將軍會回來的更快些。」
劉方志心中暗道不好,還是問:「何人?」
「你麾下小將聶照的妹妹姜月,此人疑似是殺害都督九公子的元兇!」使者指向聶照,「原以為你家女公子柔弱,不想都督細細打聽才知道,竟是個狠角色,能將城中的混混打得落花流水呢。」
「疑似豈不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都督難不成要強行帶走舍妹這一弱女子嗎?」聶照上前一步,目光炯炯,直視著對方。
使者冷哼:「所以都督要帶人前去提審,若是無辜,自然會放她回來。」
聶照眸光微冷,說是提審,恐怕有去無回。
姜月在逐城中曾打過不少混混,那些人懷恨在心又有都督府威逼利誘,早晚會把姜月會武之事全盤托出。但霍明愛死因不風光,且沒有證據證明人是姜月殺的,他料霍停雲會派人暗殺姜月,才把她帶到軍中嚴加保護。
劉方志還在猶豫,姜月不送過去,牛力恐怕就回不來,軍中缺損一員猛將啊。姜月既能殺得細作,保不齊也能殺得霍停雲的九兒子。
他老早看霍停雲不爽,他那兒子也紈絝,心裡暗嘆殺得好,擺手道:「既無證據,送來送去也麻煩,不由交由我們親自審問,若有結果,必然會告知都督。」
至於牛力,既無大過,又身有軍銜,霍停雲不敢對他如何。
「都督的糧草軍馬可是整裝待發了。」使者眼睛一轉,掐住了他的命脈。
「你!」劉方志一頓,憤憤甩手,「糧草乃朝廷撥給,都督豈能私扣?」
「路上總有差池嘛。」使者一笑。
「將軍!報!將軍不好了,東邊的糧倉起火了!」
「報!將軍,勒然人又來了!」
噩耗雙雙而至,聽得人頭暈目眩,事情怎會如此巧合?劉方志目眥欲裂地看向使者:「糧草是你們燒的?邊防大事,豈能如此兒戲?你們怎麼敢因一己私仇毀國家大計?」
糧草看守嚴密,非親信不得進出,而他們手持都督令牌自然可以入內。
「想必是都督府進了細作,回去後我們定然嚴密盤查。」使者說得風輕雲淡,「如今將軍可願意交出人來?」
「將軍,還是將人交出去吧。」
「糧草短缺,若再得不到支援,恐怕撐不過半月。」
眾將心知肚明,但此刻也不得不向霍停雲低頭。
作者有話說:
第41章第41章
◎一更◎
霍停雲是在拿此事威脅他們,劉方志怎能受他威脅,何況聶照正盯著他,君子一言九鼎,他半個月前才答應了聶照,要護他妹妹一命,如今出爾反爾,豈不教人恥笑?
逐城要拿一女子換糧草,簡直可笑,霍停雲這樣的卑鄙小人,不足與其相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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