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看医生一样,很多人都喜欢经验老道的前辈,对他们这些后浪诸多不放心。其实他也一样,在面对前辈时,也会不自觉的安心下来。
可他明白,只要足够努力,积攒经验,年纪不是问题。
宋舟冷静应对,“既然你这么在意年纪,那我们就谈年纪。我28岁获个人二等功,破格授三级警司。在过去两年里,我的破案数保持省厅排名前十,所以我是以二级警司的身份调任来江心区公安分局。欧女士,请问这样的我有资格听你说话吗?”
他是平常不爱声张,但他完全有高调的资本。
欧月怔然,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她沉声叹了一口气,“这位队长,你很优秀,但你真的帮不了我。有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宋舟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借钱?”
欧月沉默了一会,说:“因为我需要钱。”
“为什么?”
宋舟问。
欧月紧抿着唇,面容满是挣扎,许久才说道:“我……我要堕胎,这件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所以我只能自己偷偷去借。”
宋舟回想着时间节点,欧月借款的时间确实可以和她的怀孕时间对上,紧接着问道:“可你没有堕胎成功,钱去了哪里?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提及往事,欧月只觉得浑身冰冷,扭过头企图回避现实,“我不知道。”
其实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对于自己过往,她真的不清楚。
宋舟看向单向镜,张嘴却没出声,示意外面的许之慎把辛映叫来。
“队长,你叫我?”
辛映推门而入。
宋舟点了点头,现在欧月愿意开口说了,但他毕竟是个男的,问询还有诸多不便,让同样身为女性的辛映来问话,对方应该更愿意开口。
他低声和辛映交代了目前的情况,给她让了位置,而后自己双手环胸站在一边。
辛映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欧女士你好,我是刑侦大队的警员,叫我小辛就好。我想问,你所说的‘不知道’,指的是借款的钱,还是孩子的事?”
欧月沉声回答:“都不知道。”
“没关系的。”
辛映一步步开导,“可以和我大概描述一下你的遭遇吗?警方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欧月垂下头,眼里满是哀怆,“那天我放学回家,突然就被人掳走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满身伤痕地躺在家门口。我不知道自己生过什么,但过了两个月,我突然现自己怀孕了。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我就毁了,所以我就想着尽快筹到钱,把孩子打掉。我无意间听说钟大富有办法借到钱,就跟他一起找了戴楠,可这笔钱刚到手,我一转头就不见了。”
她说着,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双臂将颤抖的身体抱住,哽咽道:“我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钟大贵又进去了,这件事传出去,别人不会要我的。所以钟大富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开始显怀之后,村里已经有人对她闲言碎语了。要是真的坐实了这件事,她爸妈一定会打死她的。
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辛映起身走到欧月身边,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安慰。
受害者有罪论是一件很无奈的事,尤其是生在女性身上。女性本就弱势,尤其三四十年前,是最封建保守的时候,欧月遭遇了这些,在当时恐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