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與湘汀在邊上看了,也是噓唏不已。
一陣腳步由遠而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果然,紫煙與湘汀齊聲說道:「二殿下!」
朱瞻墉如同一陣風似地跑了進來,手裡拿著兩個黑呼呼的皮套子,像是獻寶一樣:「若微,若微,快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嚷嚷著進了門,才看到朱瞻基也在,又笑道:「大哥,你也在呀?」
若微被吵醒了,正揉著眼睛,卻被朱瞻墉一把從床上拉了起來:「快看看!」
「啊,皮套子,你給我做的?」若微大喜過望。
「那是,快試試!」朱瞻墉一臉的得意。
朱瞻基看著他手裡的東西,用手輕輕摸了摸,輕柔而富有韌性,若微套在手上,套筒很長,幾乎到了腋下,而五指也很粗,輕輕一甩,就往下滑。
朱瞻墉撓了撓頭:「你的手怎麼這么小,我是比著我的手做的,你說最近手腫了不少,我想應該差不多的!」
「誰像你呀,小熊掌!」若微甩了甩套在手上的套子,滿心歡喜。
朱瞻基這才明白,這套子是用水獺皮做的,防水保暖,若微戴上它再去洗碗,就不怕凍手了,心中也十分高興,重重拍了拍瞻墉:「好個瞻墉,這心思真是靈巧,虧你想的出來!」
朱瞻墉得意洋洋:「那是,不過是從母妃那兒偷來的料子,母妃原本想拿它做雙防雪的靴子,要是日後露了餡,兄長還得替小弟擔著!」
「啊,偷來的?」瞻基與若微都笑了。
「笑什麼笑。別只光顧著笑,說點兒正經事。若微,我剛從父王那兒回來,我看來看去,都覺得父王一點兒沒瘦,而且面色紅潤,氣色很好。你這幾天給父王吃的什麼?要是到了日子,沒瘦下八十斤,你打算怎麼辦?」瞻墉歪著頭問。
若微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朱瞻基看著她的神色,突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你根本沒有給父王節食?」
「啊,若微,你真想當包子餡?」朱瞻墉也跳了起來。
「兩位殿下請稍安!」若微坐在榻上,托著腮,滿面愁容:「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除了每日沖些瘦身飲、蓮葉茶之類的給太子殿下服用,在飯食上棄用紅肉,只供魚肉青菜豆腐,可即使是這樣,我也只能保證殿下不再長胖。至於瘦身八十斤,我真的沒辦法了!」若微心想,八十斤,若放在案上,也是好大的一塊肉呢。她想來想去,太子那肥碩的身軀,雖然胖,卻胖得勻稱極了,又不是只長了個大肚子,削去也就是了,這八十斤要從全身各處減下來,真是太難了。索性讓他吃個痛快,到時候再說吧。
「什麼?難道你不想活了?」瞻墉瞪著眼睛。
「我想活,當然想活了!」若微嘟著嘴:「我又不敢私自用藥,也不敢用針炙,更不能讓殿下節食挨餓,這一次只能聽天由命了!」
「誰說不能用藥?」屋外響起太子和藹的聲音。
幾個人都十分吃驚,立即從內堂來到廳里連忙分別行了君臣、父子之禮。太子端坐在上,目光掃著若微:「丫頭,若有辦法,只要你想到了,就儘管說出來,孤自會照做,就是你讓孤十天不吃飯,孤也從之!」
「殿下!」若微心中湧起難言的感動,太子殿下真是仁厚。
自此之後,太子的早餐不是海帶綠豆粥,就是鮮肉蛋羹。而晚餐有時是冬瓜盅就白米飯,有時是豆腐餅與芹菜包子。只是每道菜,若微都放了魚蝦等海鮮熬治的湯,這樣一來,菜品雖然簡單,並且都是素菜,但味道卻不錯,每天變化著花樣,不僅味道好吃,樣子也好看,太子也就不覺得禁食是如此難受了。
而每日的茶水全都換成了用槐角、烏、冬瓜皮、山楂、荷葉煎煮而成的濃汁。
這減肥的湯飲卻讓太子吃盡了苦頭,初時,太子一日如廁十幾次,瀉得雙腿直打顫,然而三日之後,就恢復正常。
若微又請太子妃出面,與太醫院的太醫研討後,輔以針炙和藥飲。
食療十日之後,太子也漸漸適應了這樣的飲食。
這天早晨,在太子宮中,太子妃與若微、瞻基、瞻墉齊聚一堂,盯著太子殿下稱體重。
太子上了專為他而設的地稱。
小太監看了一眼:「二百九十三斤!」
殿內一片寂靜。
一向嫻靜的太子妃臉上也稍稍變色:「可看清楚了?」
小太監心中暗暗叫苦,趴在地上,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只是這次,他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太子,不敢開口。
太子殿下揮了揮手,從稱上走下,坐在寶座之上,臉上是無可奈何的笑容。
若微不知道太子殿下以前有多重,所以自然不知道此次他到底是減了還是沒減,於是偷偷拉了拉朱瞻基的袖子,朱瞻基低聲說道:「減了十七斤!」
「十七斤!」若微叫了起來。
太子殿下正端著若微特製的瘦身飲,聽她大叫一聲,口裡的水噗的吐了一地,兩旁宮女立即上前為太子殿下擦拭。
太子揮了揮手,看著若微:「丫頭,這麼大的反應,倒嚇了孤一跳!」
若微臉上笑嘻嘻的,走上前從宮女手中接過帕子為太子抹了抹帶著水珠的鬍子。
眾人這才看清,不覺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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