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幾日要陪伴母親去拜年,是以提前來拜會老太太。」郗家的家規由魏珴定,春節的前五日除了在家中,還得去好幾家堂親家拜年,他一旬沒見蘇輕眉,就想先過來看看。
「那……進來坐吧,外祖母正在午憩,你稍等會。」
蘇輕眉最近很少去船塢,一是因為忙碌,二是她還沒摸准6遲的心思,有點擔心他真做出什麼傷害郗南葉的事來。
眼下他親自上門來,她也不好將人攔在門外。
院子中央的天井擺著會客桌台,拂冬端上茶蔻蔻裙衣無爾爾七五二八一,每日更最完結文後便呆在一旁伺候,蘇輕眉推過一杯清茶,揚唇玩笑:「郗公子請,家中有屠蘇酒,不過咱們似乎都沒有那個酒量。」
郗南葉聽了,笑著點頭。
他上次醉的不省人事,著實失禮不敢再喝,不過如今回憶起來,他仍覺得那天十分高興,除了……
「蘇姑娘,有件事,我想唐突地問一下。」
蘇輕眉喝了口茶,「嗯,你說?」
「那日,真的是你邀請的6世子嗎?」
他總覺得不太像,同是男子,他看得出世子心裡有火,若是蘇姑娘請的,世子不必如此吧。
蘇輕眉想了想,她無意駁6遲的臉面,他們之間的狀況本就尷尬,再惹急他沒有意義,便點頭道:「我和他的確相識的。」
郗南葉握著茶杯,看著杯中倒影,輕道:「噢。」
蘇輕眉看了對面一眼,「郗公子,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怎麼了?」
蘇輕眉想到接下來的話,略微緊張,「郗公子,其實,我在江南時被人退過婚,還差點遭父親逼嫁,這才逃到了京城。」
對於這件事,她猶豫很久,要不要告訴郗南葉。
當初張成魁想強納她為妾,事情沒成,她卻不曉得父親給出去的那份契紙是不是還在張知府手中,不止如此,還有她在江南的名聲。
起初這等她的隱秘私事,她是不大想告訴郗南葉的,畢竟她與他尚未親近到這個地步,那次和6遲聊過之後,她認真思索了幾日,決定不如坦白這一點。
世人看重名聲,郗南葉有可能會因此疏遠,6遲也就不會再對他下手。
而且以郗南葉的為人,他斷然不會將話再傳出去。
郗南葉聞言怔住片刻,沒想到蘇輕眉會信任到將這種關乎名節的事輕易告訴他,他一時找不到準確的話語形容,該先安慰還是表示自己不介意。
蘇輕眉見他過於吃驚的樣子,笑道:「郗公子,你被我嚇到了嗎?」
「啊,不是!」
郗南葉生怕她誤會,脫口而出,「蘇姑娘,那些都過去了,你別難過,我也不會放心上!」
說完,他感覺他的後半句說得不夠妥帖,他用什麼立場去說不放心上呢,他憑什麼,於是又道:「蘇姑娘,我的意思是,我很了解你的難處,我也被我母親逼婚,我在京城的名聲也不大好的。」
「不對,我不是說你名聲不好,我……」
郗南葉憋得滿面緋紅,急的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蘇輕眉見簡單一句,竟叫他緊張成那樣,拍了拍他的肩,「郗公子,我知你沒有看不起我,我不會誤會,你別急。」
郗南葉終於冷靜下來,神色慢慢恢復平常。
他深吸了口氣,道:「蘇姑娘,我母親替我議過一門親,我不同意,還逃到了老家。我是男子,做這些尚且很艱難,你更需要莫大的勇氣,我真的很佩服你。」
「郗,郗公子……」
郗南葉接著又溫聲說:「蘇姑娘,盛京酒樓請了個戲班子,初七那日,不知我能不能請你和綠桃,一塊去聽戲?」
蘇輕眉心中似竄起了一絲小小火苗,這一刻,她直覺拒絕的話說不出口,淺淺應了聲,「好啊。」
……
—
每年年關,盛京酒樓的一樓都會搭出戲台,請時下最有名的戲班連續演十五日一直演到上元佳節。
蘇輕眉出門前換了身湘妃折枝堆花厚棉裙,看不見帷帽下的面容都使人覺得明艷,她應約準時到了酒樓門口,郗南葉已然等在了那兒,靚藍色錦鍛棉直裰,高挑修長的身姿在擁擠人群里十分耀眼。
他手上捂著一紙包,看到女子笑得有幾分靦腆,「蘇姑娘,這是采芝齋的梅花香餅,我聽許多人說好吃,就帶東亭去買了兩份,你帶份回去也給老太太嘗嘗。」
專做點心的采芝齋在城北,距離酒樓至少半個時辰,顯然他提前出去買的這些,蘇輕眉雙頰微紅,讓綠桃接過,「謝謝。」
郗南葉笑著帶她進門,走向早已定好的座位。
盛京樓的二樓是半開放的雅間,窗扇極大,一打開內外皆能看清,但是因為兩面有圍牆間隔,說話聊天卻是不會影響,所以約在這處既清淨,也不能算私下密會,京中貴公子追求大家閨秀多選在此處。
郗南葉選的這間是上房,能正對下面的戲台。
沒想到臨到了,掌柜卻跑來打招呼,「郗公子,真是抱歉呢,您那間剛被貴客訂走了,您看看能不能去北邊那間,雖說側對,也能看到,我免了您的費用。」
郗南葉皺眉,「我年關前就訂下的,為何會再給旁人。」
「郗公子,我們也是沒辦法,那位客人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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