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接起电话。
&1dquo;我是亚尔佛雷德·莫耳,哪里找?”
&1dquo;我是法兰克·夏曼。”
&1dquo;法兰克!事情办得如何?”
&1dquo;三杀,副总统,冒牌货已经死了。”
&1dquo;是吗?太好了──”
副总统拉高音量,他的声音沙哑如同包着过量脂肪的肉体,却掩藏不住喜悦之情。
&1dquo;可是我们还必须善后,不知&1squo;凶手’是否准备妥当?”
&1dquo;当然,一个来自阿肯色州的白皮肤穷人,曾经参加三k党,在里头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渣,酒精中毒,喜欢撒谎,有伤害与抢劫黑人妓女的前科,又没有家累,这种男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掉泪,名符其实的人渣。”
人渣吗?我在内心低语,那个男人如果是人渣,那么利用他求得权力地位的我们又是甚么呢?践踏者与被践踏者是适合的形容词。
&1dquo;他将因为成为杀害布拉德佛登总统的凶手而名留青史,也算走运了。”
喜不自禁的声音从听筒彼端如同一股奔流不断涌现,这个副总统人材──外界评断他的政治才能只配当到副总统,连总统大选都沾不上边的二流角色,但他现在就要登上最高宝座,欣喜雀跃自然不在话下,对于自编自导自演的戏码更是热衷有加,由此可知,想叫一个平庸的人安份守己简直比登天还难。
&1dquo;另一方面,杀害修克罗斯博士的&1squo;凶手’是否也准备妥当?”
&1dquo;嗯,这个人好像是某宗教团体的信徒,一群主张输血违反大自然准则的白痴之一&he11ip;&he11ip;”
&1dquo;人渣”接下来又是&1dquo;白痴”,第三个人大概就是&1dquo;智障”或&1dquo;饭桶”吧。
&1dquo;我会尽快处理善后,我现在必须离开了&he11ip;&he11ip;”
&1dquo;好,啊、对了,那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1dquo;哪个女人?”
&1dquo;就是赖瑞·凯休的女人啊,我记得她好像叫做布兰达。”
我的手使劲握住听筒。
&1dquo;她就交给我处理,希望您不要对她下手──总统先生。”
&1dquo;喂喂、现在还早呢,不过总而言之你是一大功臣,她就交给你处置,我不会让其他人动手的。”
&1dquo;多谢你,总统先生。”
&1dquo;小心不要陷得太深,你已有妻室,身为众议员候选人严禁闹出丑闻。”
我聆听下届总统亲切的忠告之后挂断电话,然后摸摸口袋,确定录下刚才对话的小型录音机安全藏在里头,我觉得我今晚好像灌了劣酒,心情烂醉如泥。
布兰达·玛休兹与我来到东波特马克公园的樱花树下,我们肩并肩坐在位朝河面的大理石长椅上,我想我们两个看起来大概不像情侣,而是一对即将离婚的夫妻。散落在河面的樱花瓣连成一排,有人曾将它形容成一串桃色珍珠项炼,在我看来却是系在奴隶身上那道染血的铁炼。
斜躺在河上的铁桥与四月的阳光相互辉映,河对岸的森林增添了几分绿,但位于深处的美国国防部五角大厦却如同一只凶猛的獾耸着巨大的身影,内部一定有一群目光锐利的军事官僚们正沉迷于国际战略这项危险游戏当中。──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心里完全找不到欣赏明媚春色的闲情逸致,连一毫克也没有。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之所以约布兰达来河边公园,并非为了与这拥有达吉琳红茶肤色的美女谈情说爱,而是要告知她情人的死亡以及藉请求之名命令她不准透露半点真相,这种不由分说的做法等于一个自杀的企业家留下债务要妻子偿还一般残酷。我向布兰达说着,脑海里可以想见心脏表面汗水涔涔的模样。
&1dquo;我明白你的意思。”
当她带着近似无情的冷静说出这句话时,我轻薄地大叹一口气。
&1dquo;是吗?太好了。”
我的声音因安心而变尖。
&1dquo;谢谢你能如此明理,我一直觉得良心不安,因为这次事件得以解决,主要还是由于你所提供的情报,我们不但不酬谢你,还不准你张扬,道理上实在说不过去&he11ip;&he11ip;”
我不自觉地叉起脚。
&1dquo;不过我们不会这么忘恩负义的,下星期副总统即将就任,政权就要展开,等政局安定之后我们会&he11ip;&he11ip;”
&1dquo;派出cIa的刺客对付我?”
瞄了哑口无言的我一眼,布兰达泛起轻笑,如同闪耀在叶稍间的阳光。
&1dquo;别摆出这副表情,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我也不相信美国政府会做出这么阴险的事情,毕竟这里是标谤自由民主的大6,民主政治的大本营,绝对是不同于俄罗斯与南非的,对吧?”
&1dquo;&he11ip;&he11ip;”
&1dquo;话又说回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记得我做了甚么值得你们褒奖的事,而且我就要离开华盛顿远赴他乡了,只求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就好了。”
&1dquo;可是你&he11ip;&he11ip;”
话说到一半,我看见她端丽的面容带若一种奇妙的表情,就像浮在水面上的一层油,当我还叉着脚时,她以平淡无奇的口吻说道。
&1dquo;法兰克,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赖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