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一有机会,就会教导三个女儿,书分两种,消遣娱乐和名着,好女人是百读不厌的名着,每读阅的感受都不一样,都新鲜,只有这样的名着才能永垂不朽。
梓若子领会不了小夫人的名着理论,小若与三丫头也是一知半解,尤其三丫头从不忤逆小夫人,其实谁也不懂她的内心。
小夫人妩媚地抚抚耳边的头,莞尔一笑的美颜让梓若子看傻了眼,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难怪小夫人离家十年,朱爸爸从未想过另娶。
另嫁他人的小夫人说声要回来,朱爸爸什么也不问,屁颠屁颠把她接回家,只差没把她当成朱家祖宗供起来。
她相信小夫人所说,美人如同花瓶,看久了,也不过如此。
真正勾人魂魂的是对男人的了解,一个了解男人的女人,懂得何时进,何时退,何时张扬,何时谦卑,何时端庄,何时妖娆……
道道,这绝对是道道!值得领悟一辈子的道道。
梓若子正在揣测小夫人到底想教哪一个女儿,马木来了,一口气点了朱家所有的招牌菜,自从轰炸之后,游客都逃离了凡岛,来了一个大客户,小夫人精心接待,不敢怠慢。
梓若子可不是小夫人,张口就怼了一句,“林浩天都飞了,你怎么还不走?”
“他们和五哥谈的事,我没兴趣。”
林浩天可是去参加国际谈判,以小凡岛对五眼联盟,以马木的口气如同两家势力均衡的企业谈业务。
想一想,林浩天都能呼风唤雨,随随便便弄一股龙卷风,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想去哪就去哪,也就释怀了。
“那些混蛋想怎么样?”
朱爸爸对国际形势极其关注。
“好不了,大家都在拖延时间。”
马木尽量说得非常谨慎。
朱爸爸慌了神,看了一眼梓若子,“还会打?”
马木犹豫了一下,梓若子凶凶地看着他,他慢腾腾地说,“动静不会小,倾巢之下无完卵。”
小夫人顿时脸色煞白,惊惶地看着朱秋君,马木咽了唾沫,知道自己吓住了小夫人,连忙解释,“去别处也没用,牵一而动全身。”
一席的人各怀心事,梓若子担心一旦国际关系紧张,粮食将会是强国钳制凡岛的重要因素。
她走出茶室,马上电告王夫人备粮,电告段家与王野,尽快迁徙人员,为凡岛省出口粮。
陶伯不辞劳苦,通街走了一圈,大约能迁徙一半人,王野与梓若子也加入了领头人的行列,凌晨归来时,夜雪冻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小夫人烧了滚烫的姜茶,她捧着杯,蜷着身子坐在沙上,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毯,上牙不停地磕着下牙。
马木戴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帽走入视线,摘下银丝眼镜,迷人的眼珠子半褐半蓝,一件米色风衣,围了一条白色围脖。
小夫人热情地邀请马木进茶室喝姜茶,他从背包里取出一盒红珊瑚送给朱秋君。
此红珊瑚深于海底一万二千里,色泽深红,闪着莹光,质地坚硬胜铁,磨成汁作的画一万年也不变色。
礼物极其稀罕贵重,朱秋君不敢接受,马木真心相送,两人推辞了一番,朱秋君只能作罢,欲好好备上一桌宴请马木与林浩天。
马木说,林浩天还未有归期,提出去街市购置建盏,若说茶具,朱秋君算不上内行,也算半个专家,真正的行家就是街角的老友陶伯。
士别一夜,当刮目相看。
昨天还是陶瓷外行,经过一夜摇身一变,马木对建盏的文化内涵如数家珍,还知建盏大家作品。
不说她,就连朱秋君也听得一乍一乍的,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马木诚心邀请梓若子当向导,朱秋君与小夫人对了一下眼神,小夫人爽快地答应了,梓若子刚想推辞,小夫人使劲地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只能闭嘴。
一路上,她心里老大不情愿,一个劲往前走也不说一句话,洁白的雪掩没了厚厚的绒鞋底,走起来喳喳喳响。
马木与她保持着稳定的距离,行至半路,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条红珊瑚手串,颗颗豌豆般大的圆润粒子,中间一朵雕刻精美的玫瑰。
她知道礼物太贵重,当然不肯收,将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