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身体健朗,也曾对晚辈提过先生,言先生没能留在朝中,实乃憾事儿。”
周顾道。
谢远笑着摇头,“为社稷百姓者,不拘泥于朝堂一地,我留在江宁,虽远离朝堂,但也不曾离开民生百姓,不以为憾。”
周顾点头,“江宁郡在苏伯父和您的治理下,百姓安乐,欣欣向荣,着实是一个好地方。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无暴乱无流民无乞儿,百姓衣食富足,若非晚辈亲眼所见,也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这样和乐的地方,先生所言甚是。”
“无乞儿这个,我可不敢居功。”
谢远示意周顾坐,“是老苏治理有方。”
周顾很是佩服,“我也曾向苏伯父探讨后,苏伯父却说是谢先生的功劳,您二人着实谦虚。”
谢远大笑,“这个老苏!”
他转头对苏行则问:“小七近来在做什么?”
苏行则看了周顾一眼,“学掌家,学规矩。”
谢远点头,又笑了,“也难得她能安分下来踏实地学,这些年,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她学了一堆,唯独规矩二字,总也不想学不想守。”
苏行则不置可否。以前她不想学,是没想着护国公府不悔婚,如今他给她请了教导嬷嬷,她不抗拒规规矩矩地学,可见是对周顾以及嫁去护国公府这件事情是有几分上心的。
谢远又看向周顾,“多年来,一直不见护国公府来人,我还以为你和小七这门婚约,是要不作数的。”
周顾脸色不自然,“晚辈虽然一直知道有这桩婚约,但因年纪小,未曾惦记,祖父向来重诺,自是作数的,只是时机未到,说怕护国公府树大招风,过早走动,扰了江宁郡的清净。”
谢远笑着点头,“老国公考虑的极是,倒是我们误会了。”
他又笑道:“小七自小性子便跳脱,生下来便与寻常女儿家大不相同,不爱束缚于闺阁识字绣花作画,只爱高墙外的民生百态,老苏和夫人拘束不住她,只有我能说听她几句,作为她的一师之长,我多数时候也不忍拘束她,对她也是多有纵容,以至于,一直未能板正她的性子。随着她日渐长大,性子也愈板不回来了。所以,我以为护国公府门庭高,若是这桩婚约作废,对她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儿,毕竟高门大院,规矩多。”
周顾立即说:“护国公府相较于京中各大府邸,也不算规矩重。”
,他顿了顿,惭愧地补充,“我在府中,便时常被祖父教训没规矩。”
谢远微笑,“如今我倒是知道了,老国公重诺,既派了你来,自是想守约的。”
周顾心下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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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回到院子后,月弯困歪歪地从屋子里迎出来。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小姐,您今儿跟周小公子散步怎么散了这么久啊?我都等困了。”
苏容瞅了她一眼,拍拍她脑袋,“困就睡,等我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等了?”
月弯点点头,叹了口气,“您是从来不让我等,但如今大夫人不是说我也要学规矩吗?以后陪您嫁进护国公府,若我规矩太差,也是立不住脚的。”
这些年来,有小姐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主子,她这个婢女也没什么规矩。
苏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别的规矩可以学,等我睡觉这个就不必学了。这个我说了算。”
月弯困困地点头,好奇地问:“小姐,您今儿与周小公子做什么了啊?都快一更天了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