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家金玉满堂、儿女双全,一样有无数扯不清的家务事。
顾元惠满面通红:&1dquo;我知道自己笨,读书不如你好,不如早点嫁人生子。可你既然知道我没用,家里就只有靠你接手,你却还在外面逍遥。你到底对你肩上的责任有没有概念?”
顾元卓从容道:&1dquo;我当然知道我的责任。我早说过,只要你们接纳雨生,我自然会回家。”
&1dquo;说来说去,还是放不下那个&he11ip;&he11ip;”顾元惠本想再骂两句,可看到站在弟弟身后的小女孩一脸阴鸷的冷笑,背脊一阵凉,把不雅的词收回了嘴里。
&1dquo;元卓,你是真的被那个男人迷住了心窍了呀!”顾元惠痛心疾,&1dquo;你真以为江雨生是他说的那样单纯清白?当年我就告诫过你,他和郭长维可不清楚,同郭家兄弟也不干净&he11ip;&he11ip;”
顾元卓不耐烦:&1dquo;这话你翻来覆去要说多少次?雨生说了没有,我就相信他。”
顾元惠尖声道:&1dquo;非亲非故的,郭长维肯花大力气供养他读书?好,就算郭老爱才吧。那他死后留给江雨生过亿的遗产,又怎么说?郭长维对那个给他生了小儿子的外室都没这么大方呢。你的这个江老师,当年肯定将郭长维&1squo;伺候’得特别好!”
顾元卓这下彻底愣住。
&1dquo;什么遗产?”他粗声问。
顾元惠诧异:&1dquo;咦?你居然不知道?郭长维留了一处豪华公寓和3%的集团股给江雨生,这事虽然没见报,可连我都知道了。你是江雨生的枕边人,他却没告诉你?”
顾元卓面孔僵硬,透着冷青。
顾元惠乐了:&1dquo;瞧,你将他放在心尖上,还写进遗嘱里分他一半。哪里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把你当自己人,也根本不稀罕你那几个小钱。他旧金主指缝里留下一点渣滓,就能让他身家过亿,一辈子不用卖身都能过得锦衣玉食。元卓呀元卓,他这样虚伪的人,你怎么还看不清?”
顾元卓紧咬着牙关,敏真看到他额角浮现青筋,垂下的手臂在细细抖。
他信了?敏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得手心湿漉漉全是汗。
&1dquo;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也相信雨生有不告诉我的苦衷。”他话是这么说,可看脸色,已是在强撑着。
&1dquo;我看他是心虚才对。”顾元惠道,&1dquo;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他和郭长维没有关系的吗?那人家为什么对他这么大方?3%的股权不说,光是那套豪宅,价值就过千万。他江雨生不过一个大学教授,工作一辈子也不过买一个卫生间。你知道郭家儿女怎么说?人家说,小妈里,江老师一向最得爸爸欢心。哪怕他跟外面的男人跑了,爸爸都还一直牵挂着他&he11ip;&he11ip;”
&1dquo;够了!”顾元卓厉声喝道,&1dquo;你挑拨离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1dquo;那你的遗嘱&he11ip;&he11ip;”顾元惠还不放心,&1dquo;年纪轻轻的立什么遗嘱?真是不吉利&he11ip;&he11ip;”
&1dquo;你走不走?”顾元卓怒吼。
顾元惠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见好就收,扭头气鼓鼓地走了。
那辆跑车在草坪上掉了一个头,滚着一路草屑泥巴而去。劫后的花园犹如战后轰炸过的废墟,满地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顾元卓站在窗前,看着满院狼藉,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下来,掏出手机拨打了江雨生的电话。
江雨生的声音是温柔而轻松的:&1dquo;你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正在回来的路上,还买了朱记的烧鸭,晚上我们喝两杯。”
顾元卓紧咬了一下牙关,低声说:&1dquo;我知道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他挂了电话,沉默地坐在客厅的沙里。
敏真无所适从,本能地往客厅楼梯后的角落里躲去。那里是她独家的安全角,也是她心情不好时最喜欢呆着的地方。从楼梯后面可以看到整个客厅,大人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
那些可以隐于人前的细微的表情、眼神,全都被敏真捕捉、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