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冉非泽会带着他的徒弟开个铺子吧?他走了之后,自己会不会找到程江翌就忽然回去了,她还来得及与他说再见吗?
苏小培走进了那条街,街有些绕,两边没看见有铺子,房门也都闭着。苏小培信步走着,拐了两个弯还是不见匠器铺,她想起当时看到卷宗上记的门牌号是1oo,很容易记住,她抬头找门牌号,却现左右门上都没有。她奇了,怎么街上不挂门牌?先前她是没注意过,现在要找地方了,却现这事。她继续往里走,现原来一路都没有门牌,但她拐了两圈后,现了一家打铁铺。
铺子前挂着幡旗,门前摆了长板桌,上面放着剪子扳子小铁器的玩意儿,铺子很小,冷清没人。与苏小培想像的大火炉抡锤子热火朝天干活的情景差别挺大。她正盯着那铺子呆,忽然两滴水滴打了下来,苏小培吓一跳,竟是忽然下起雨来。
苏小培左右一看,赶紧往回跑,跑了一圈,却现这里左右房门长得都差不多,雨越来越大,她是来不及找到路出去了。她又转回那匠器铺,铺子里有个男子出来把长板桌收了,铺门一关。苏小培想问两句话也没来得及。
她站过去,躲在那家的屋檐下,看着雨越来越大,天色暗了下来。
她又办傻事了吧?苏小培看着天自嘲,好端端找什么打铁铺,神经病。这里居然不贴门牌号出来,神经病。好好的天下什么雨,神经病。
好吧,门牌号是无辜的,下雨也是正常的,只有她不对劲。
雨很大,屋檐很窄,雨点子飘打在苏小培的身上,她觉得很冷。这街上看不到别人,身后的屋门她不敢敲,男女授受不清,她记得呢,万一里头只有一个男子,孤男寡女惹事端,她知道呢。
只是她就这样一直站着,觉得累了,原来她走了很久啊,身上湿了,她觉得冷。不知道在这世界得了感冒容易治好吗?
她胡思乱想,盯着雨幕呆。
过了许久,久得她有些站不住了,可雨还在下。这时候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手上抱着件象蓑衣的东西走过来。雨很大,她有些看不清,那人远远停下了,似乎在看她,然后很快走了过来。
“姑娘。”
那人唤。
“壮士。”
苏小培喜出望外。
冉非泽走近了,一脸无奈。
苏小培抿紧嘴,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这样被捡到,她要笑得灿烂似乎太没心没肺了。
冉非泽看了看雨中那幡旗,又转头看看苏小培。
“我,我就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会下雨。”
冉非泽没说话,只看着她。
苏小培有些别扭了,只得找话说:“壮士怎地会来?”
“我若不来,姑娘打算被困到何时?”
“这哪能我打算,要看老天爷脸色。”
话说她要看老天爷脸色的事好象不止这一桩啊。
冉非泽又不说话了,盯着她看。
“壮士怎地会来?”
她继续找话说。
“我去衙门寻你,他们道你出来许久了。”
下雨了,他不放心,便出来寻她。
苏小培点点头。也不好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冉非泽也不打算解释。找到她,似乎只需要靠直觉。
她去过的地方,几乎全是他领着走的,她的脚程多远,他都知道。那街上只有那侧街一个街口,牌坊显目,他在大道上没寻到她,便拐进来了。
两个人在雨中你看我,我看你。冉非泽忽然一叹,把手上蓑衣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