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殷停突然想到个可怕的可能:难道,太平一开始要收下茯苓,就是为了让她接自己的命?
尽管他不愿承认自己那个温良到时常被人误会为懦弱的师妹会包藏如此的祸心,但当对上姜太平那一双淡漠如冰湖的眼睛时,他却什么都明白了。
殷停手臂高举,照着姜太平的脸,落下。
“啪€€€€”
谁也没料到这一下真落了实,除了被扇得侧头的姜太平,殷停和祝临风都愣住了。
殷停以为祝临风会拦,祝临风觉得姜太平会躲。
虽是阴差阳错,这一巴掌却彻底撕破了师兄妹三人关系“和睦”
的画皮,将隔阂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台面上。
殷停像做错了事似的将手藏在了身后,祝临风上前一步想查看姜太平的伤势,却被躲开了。
“是我卑劣在先,领了师兄的教训,”
她看了眼茯苓,道:“她就麻烦师兄照看了。”
姜太平的语调依旧冰冷,“另有件事,秀师兄已身故了,残存的真灵在北斗圭中温养,若玉衡山之事能成,秀师兄便能受点化,得地€€之身。”
她手一招,北斗圭落入手中,点了点圭面,出清脆地响声,“非常时候,该不该计较手段够不够光明磊落,两位师兄请自行思量罢。”
说着她向殷停扔来一个晶莹碧绿的牛角,转身向王座走去,重重的烟雾散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殷停和祝临风离开了泰安宫,神情一个塞一个的心事重重,殷停下意识攥着牛角,心神全被自家师妹和绮秀的死讯给牵扯住了,待一步踏进休憩的院子后,才现祝临风仍跟在身后。
他勉强扯出个笑,“一路风波,师兄不如先回寓所休整一番,我们再计较秀师兄的事?”
他猜想师兄一定早受够了满身的风尘。
却见祝临风摇了摇头,道:“在我面前就别装没事人的样子了,对秀师弟的事你可是郁结?觉得是自家没拦住他,才致使他丧了命?”
殷停这才反应过来,师兄是放不下他,他正要开口说话,又被祝临风抢了先。
“小停,这话我说过多次了,你想将所有的事都自己扛了,这不是件好事,”
他说,“像对秀师弟,当时若强行拦了他,反而是对他决心的轻践,他定然是不甘愿的。”
殷停对此避而不谈,转而轻声道:“我清楚……”
声音大了些:“玉衡山若胜了,便能救他……”
“不是‘若’,祝临风打断道:“是一定!”
语气斩钉截铁。
殷停像被感染了,也跟着笑道:“一定!”
说完话,他现祝临风还没有走的意思,心思一动,试探道:“师兄是想今夜歇在此处?”
祝临风面薄,禁不起他逗弄,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