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祝临风不肯放他,硬生生将长裙扯开两道口子,迈开腿追了上去。
余明:“……”
这俩熊孩子。
他端着手,视线追随两人转了一圈,接着收了回来,目露思索之色。
这二人如今瞧着感情日深,左右又有姻缘在身,不如就让他做一回主证,商量着定下结盟之期?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否了。只他看来,两孩子目前兄弟情有之,但若说到情爱却仍是块木头,若是强行将他们绑到一处,说不准便弄巧作拙,反而不美。
究竟是情爱之因,还是兄弟之因,天定的姻缘说了不上算,外人诸道说了也不上算,路要他们自己走去。
余明合掌一附,笑容自得,愈觉得自己得了缘之精妙。
瞥了眼撒欢的两皮猴,他微微躬身,取下系在腰侧的竹剑,随手将仁兄的大好头颅扎了个对穿,提拎着往双膝及地的无头尸体走去,剑上闪过白光,头颅缓缓接上断颈,断口弥合如新,余冲怒目圆睁,像随时会起身怒斥不公一般。
与年轻外表相比干瘦如枯木的手指夹着张黄符,他凝着眼,慢吞吞一送手,符纸晃悠悠落在余冲衣襟上。
倏然起火光。
火光渐明,将视野映照得橙红,余明解下酒葫芦灌了口,和着酒气自言自语道:“你未曾伤了他们,留下全尸是你造化,若伤了他们,挫骨扬灰也是不够的。”
他将酒壶下倾,沿着火堆洒了一圈,口中念叨着救苦往生经,终了,说道,
“余冲道兄,走好。”
“师父!”
远处传来遥遥的唤声,举目望去,殷停捂着屁股冲他招手,一看便知是自家惹的麻烦收不了场,要找师父收拾烂摊子。
“这小兔崽子。”
他深深叹了口气,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第5o章师兄何必庸人自扰?
“拿稳了。”
余明随手将殷停忘在一边的大刀扔给他。
大刀本就势重,加上下坠的力度,几乎将前去接的殷停砸了个趔趄。
感受着怀中沉重,他好似抱了块烫手山芋,若不是被两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甚至想把这把来路不明的晦气玩意儿扔出去。
“哈哈哈,瞧弟子这粗心大意的。”
殷停将刀尖杵在地上,摸着后脑打哈哈。
不是忘了,是有意为之。
他想不明白,为何祝临风一但身处险境,哪怕违背自身意愿,他也不得不做以身犯险的蠢事。
更想不明白,他为何能从这刀中自由来去,就像他本就是这刀的一部分,不,该说那刀是他的一部分残片,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着。
一切的肇因正是真灵,但碍于青铜灯的存在,殷停既无法向师长求助,更无法将苦水往外倾倒。
若问他为何不坦白,届时也可谎称那灯上种了蛊惑人心的法术,将他迷惑这才一时不察,犯下大错,总要不了他的命。
不,不能说,谁也不能说!
一旦被第三个人察觉青铜灯的存在,一切都将无可挽回。第一次见到青铜灯时出现的预感,在隐约明白那灯是什么东西后,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如干柴遇明火,愈演愈烈。
不能说€€€€
殷停的眼神中带着如此强烈的情绪,隐晦地看向另一个知道大刀有异的祝临风。
祝临风与他对了眼,沉默中垂下眼帘。
他聪慧过人,自然能看出殷停传达的意思,尽管对联合欺瞒师长的事心存不满,但他却对来历清白的大刀极为放心,只觉得殷停没见过世面,错把珍珠当玉目,前头并未挖掘出大刀的神异。
令他沉默的事,另有缘由。
方才还活泛的两名徒儿,眨眼就像吃了哑药,一个赛一个的沉默。为老不尊的余明并未觉得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能有什么深沉的隐思,他摩挲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挺挑笑道:“你们莫不是害羞了?”
殷停想到他之前说的龙阳之癖,只觉被踩住猫尾巴,再顾不上那些深沉心思,跳脚道:“师父可别瞎说!弟子将来可要取八房老婆,生一溜孩子,给您老人家排队养老送终!”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