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无奈,只得跟下属使了眼色。正当此时,忽然听得江净薇的声音轻轻缓缓地响起:“好。我去医院。不过我要梳洗一下。你们去外头等候片刻。”
闻言,赫连靖风垂着的手一瞬间捏握成了拳头,手掌上青筋凸起。
圣约翰医院。
张立将她们带到了病房,告罪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满目的白色,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一路如行尸走肉的江净薇在张立出去后,却像似被神仙用仙术点醒一般,陡然回神了过来,快步来到了窗边,探头往下望。
喜鹊被她这突兀怪异的举动给吓着了,赶忙一把抓住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江净薇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低头摸了摸未显怀的腹部,压低声音道:“喜鹊,我要逃出去……”
喜鹊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怔了一怔:“逃?小姐,我们能逃去哪里?”
“哪里都好。天大地大,我相信定无绝人之路。只要逃出去,总归有办法可以活下来的。”
喜鹊抓着她的衣袖,目光坚定地道:“小姐,喜鹊这辈子只跟这你了,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可千万不要撇下我……”
她也知道这种手术是不能轻易做的,若一个不小心,命也要搭进去的。但她随即又想到赫连睿,不舍地道,“小姐,若我们离开府邸,小少爷可怎么办呢?”
江净薇的神情挣扎不已。片刻后,她垂下眼帘,方道:“他是赫连家的长子长孙,赫连家不会亏待他的。至于其他的,我如今也是不知。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离开了,肯定是委屈了他。可留在这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铁定保不住的。”
喜鹊擦了擦脸上的泪:“我听小姐的。小姐拿主意便是。”
江净薇静下来想了想,道:“你出去看看,门口有几个侍卫?分别守在什么位置?”
喜鹊应了声,出去转了一圈,很快便回来了。她道:“小姐,只门口有两个侍卫,张侍卫长正和院长在一起。不在这一层上。”
江净薇苦涩一笑,心道:原来老天还是帮她的。她一生之中,从来都是由旁人做主,在家听父亲的,到了北地之后,处处依赖赫连靖风。
然,到头来却现,谁也也靠不住。
或许每个人都是如此,最终能依靠的,其实也只有自己而已。
江净薇沉思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先去叫好一辆黄包车在大门口守着。然后打一个人去府邸,说是让香兰去帮我拿些换洗衣物。最后,再打另一人侍从去院长办公室叫张立下来,说我有事情要找大少……我们只这个空挡能出了安阳城去。如果行不通的话……”
说到这里,她缓缓地看了喜鹊一眼。
喜鹊一凛,清楚明白她眼神里暗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