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不敢。”
公子光示意侍卫给他倒酒,他举起酒杯,说道:“清者自清,下臣对大王的心,苍天可表。”
说完,一饮而尽。
吴王也举起酒杯,仰脖而尽。“兄长临危受命,本王感激不尽。想本王即位十余年,大小战事多有斩获,全赖兄长将生死置之,奋勇争前。来人——”
吴王向侍卫招手,命他给两人斟满酒。他拿起酒杯,走向公子光,公子光也举起酒杯,听得“锵”
的一声,酒杯碰撞,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瞬时便空。
“兄长此去——”
吴王有些激动,嘱咐道:“战事要紧,也要爱惜身体,毕竟大病初愈,小心为妙。得失成败,国运泰否,尽在此役,有劳了!”
“大王言重。”
公子光已有些醉意,面色微红,“杀敌救急乃是下臣的职责本分,身为王室后人,为国分忧,助大王开拓疆土,富国强兵,责无旁贷,何感居功?”
接着是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渐入佳境。酒意愈加浓重,双方都放下防备,越谈越起劲。
“哎哟——”
公子光忽然大叫,接着伏倒在地,表情痛苦。
“兄长怎么了?”
吴王大惊,立马命侍卫将公子光扶起。
坐起身后,公子光抚摩右脚,神情颇无奈。“陈年旧疾,酒一上头,脚筋暴跳,抽痛不止。请大王容下臣到内室歇息片刻,再来续杯。”
“既是公子不便,不如——”
太傅连成看看公子光,又看向吴王,“大王已有醉意,早点回宫歇息也好。”
“大王请留步——”
没等吴王表态,公子光赶忙说道:“还有一道佳肴没烹煮好,留在最后,是专为大王此行而设,下臣一片心意,还望大王笑纳。”
“好吧。”
盛情难却,吴王只得留下,不忘安抚道:“你且去歇下,本王不走便是。”
公子光离席后,太傅立在吴王左侧,心思重重。
“太傅不必忧心,用过最后一道佳肴,本王就打道回府。”
吴王宽慰太傅道:“宴席已近尾声,种种担忧,不过虚惊一场。”
太傅不说话,想了想,叫过侍卫长,请他交待属下密切注意,切不可放松警惕。接着他又环顾四周,一切如常,这才安了心。
约摸过了一刻钟,远远便传来侍卫的喝叫,“何人?”
吴王和太傅不约而同的转头,吴王示意太傅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太傅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个满嘴胡须,相貌粗鲁的大汉从远处走来。他手捧一个狭长的盘,盖着盖子,嘴上嚷嚷道:“这是将军特别嘱咐为大王准备的。”
太傅走上前,命人接过盘子,盖子一揭开,登时香味四溢。原来是条鱼儿,肥硕鲜嫩,鱼身被烤得金黄灿烂,还“滋滋”
作响。
太傅命人将献鱼人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确认安全之后,把盘子递还他,命他呈上桌。
献鱼人大步流星,往厅堂里走。太傅随后跟上,站回吴王左侧。
公子光还未回座,吴王吩咐太傅道:“有劳太傅请公子回座。”
太傅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去。如果宴客的主人是别人还好,请侍卫去就是了。可是公子光地位不同一般,太傅去请更显尊重。
按照之前立下的规定,呈递菜肴的人只要把菜放下,便要离席。献鱼人却跪在吴王面前,没有离开的意思。一旁的侍卫很警觉,推了推他,示意他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