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恰莉夜里睡得不安,他就能听到。
睡觉前,安迪又来到根菜作物窖。他取出一瓶杜松子酒,给自己在一个果汁杯里倒
了些,然后穿过滑门来到平台上。他在一张帆布椅上坐下(有些霉味;不知能不能把这
味道消除——这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向缓缓流动着的黑黝黝的湖水望去。空气中
有些许凉意,不过喝过一两口爷爷的酒,感觉就好多了。自从纽约第三大街上的追踪以
来,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和惬意。
他抽着烟,朝泰士摩池塘对面望去。
安全和惬意,但并不是在纽约那天以来的第一次。而是在一年前的八月份那可怕的
一天,伊塔重介入他们的生活以来的第一次。从那时起,他们就一直或是逃亡或是潜
伏。无论哪种情况都无安宁可言。
他想起在电话上和昆西通话,鼻孔中充满烧焦地毯的糊味。
他在俄亥俄,昆西远在加利福尼亚(在他很少的几封信里,昆西总是称它为神奇的
地震王国)。
他想当时他一定被吓坏了。他以前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而现在恐惧来到了你的家,
现你的妻子死了,手指甲被拔掉了。他们拔掉了她的指甲想问出恰莉的下落。恰莉在
她的朋友特瑞。杜刚家玩了两天两夜。他们本来计划一两个月后请特瑞也来家里待同样
长的时间。维奇把这叫做198o年的大趋势。
尽管安迪当时被巨大的悲痛、恐惧和愤怒所包围,但现在,坐在平台上抽着烟,他
还能够重理清生的事:最最盲目的幸运(也许不只是运气)使他的思维能够跟得上
这些事情的展。
他们一直在被监视,家里所有的人。肯定已有一段时间了。
当恰莉那个星期三下午没有从夏令营回家,星期四和星期四晚上仍没回来时,他们
肯定以为是安迪和维奇现了他们的监视。他们并不知道恰莉只是呆在不到两英里以外
的一个朋友家,而认为是他俩把孩子藏了起来。
这是个荒唐。愚蠢的错误,不过伊塔已不只一次地犯过这种错误了——安迪在《滚
石》杂志上看到的一篇文章说,伊塔在一次红军团劫机事件(劫机以六十人的生命为代
价被挫败)中扮演过重要角色;它还出售海洛因,以换取关于在迈阿密的古巴人的情报;
它在共产党夺取加勒比海一小岛政权的事件中也起过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