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最後,虞瀅問她:「你且好好想想,寧寧不會說話前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氏聽了她的話,不禁愣了一下,就在回想的時候,忽然傳來伏安的聲音。
「我知道,是小叔!」
聽到這話,羅氏轉向了聲源處,虞瀅也看向了院門。
提著水的伏安一臉憤慨,而身邊的笑伏寧卻是一臉的茫然。
伏安繼續道:「肯定是前小叔害的!」
聽到前小叔這個稱呼的時候,伏寧小身板一抖,小臉上露出了懼意。
伏安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虞瀅連忙打斷他:「先把水倒入水缸中,一會再說。」
伏安張開嘴巴還想繼續說,虞瀅已然上前,拿過他手上的水桶,小聲提醒他:「別嚇到妹妹。」
伏安愣怔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的妹妹,見到妹妹臉色白了,他立即反應過來,也閉上了嘴。
虞瀅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水提到水缸旁,倒了進去。
放下桶後,她把伏寧抱了起來,溫聲問:「今晚要不要繼續和小嬸一起睡?」
有些呆滯的伏寧聽到這話,她看向了小嬸嬸,臉上恢復了些血色,輕輕地點了點頭,繼而趴在了虞瀅的肩頭上。
虞瀅看了眼羅氏也有些呆滯的臉色,與伏安道:「你先去屋裡燒些艾草驅蚊蟲,我晚間再過去。」
伏安點了點頭,先回屋去燒艾草了。
虞瀅與羅氏說了聲:「今天還是我帶寧寧睡吧。」
羅氏恍如初醒般點了頭。
虞瀅把伏寧帶在身邊,把涼粉做好後,才帶她進屋。
與她一塊躺到了床上,輕拍著她的背,以此來安撫她。
直至天色全暗了,伏寧才入睡。
虞瀅待伏寧入睡後,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起身時卻發現她的小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
虞瀅動作輕緩地把她的手指掰開,拿了薄衾給她抓在手中後才出了屋子。
虞瀅走到了隔壁屋子,站在草簾外,壓低聲音問:「伏安,睡著了沒有?」
不一會伏安摸黑掀開了帘子,虞瀅憑著感覺入了屋子,她就站在門口處,低聲詢問:「伏安,你方才在院子想說什麼?」
羅氏心頭一直亂糟糟的,隱約知道孫子說的是什麼事情,所以一點睡意也沒有。余氏來了後,她心底才定了些。
伏危則看向門口,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知道那處站了個人。
伏安也怕妹妹聽到,所以也說得很小聲,但也不影響他激動的情緒。
他說:「我記得妹妹兩歲左右的時候,小叔到了我們家後,奶奶存的銀子就不見了,然後妹妹就一直做噩夢,說夢話,她說好多好多的血,還一直喊著阿爹阿娘,後來沒過多久,妹妹就不會說話了。」
伏安那會到底才六歲,記不清那麼多事了,所以只能邊回想邊說。
虞瀅聽了伏安的話,暗暗皺起了眉頭。
聽伏安所言,那太守之子似乎不住在伏家,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伏寧很有可能是被他威脅恐嚇了。
當時不過兩歲的孩子,雖然現在有可能已經記不清楚以前的事了,但對於最可怕的事情,卻是有印象的,所以有可能心理有了陰影,直到現在都不敢說話。
羅氏以前可能不大信孫子的話,可是經歷過二郎的腿被打斷後,這會卻是信了,她聲音微顫,問:「安安你仔細想一想當時都發生了什麼。」
伏安皺著臉回想之前的事,許久後,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驚道:「我想起來了,沒過多久,奶奶你在打掃院子裡的時候,好像發現了一個雞頭。我們家吃不起雞,剛好村子裡有人丟了雞,奶奶你怕被冤枉,就把雞頭給埋了,還讓我不要說出去。」
羅氏聽到這話,才恍然想起兩年前的事情。
而虞瀅聽到伏安的話,也已猜到了個大概。
他們先前的小叔偷雞,偷錢,然後被伏寧撞見,繼而被前小叔當面砍了雞頭來威脅。
忽然有人在自己面前直接砍了雞頭,鮮血噴灑時被威脅了,就是個正常的成年人都會覺得瘮得慌,更別說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了。
虞瀅朝著竹床的方向看了眼,伸手不見五指,她也不知道伏危現在是什麼樣的臉色。
羅氏扶著桌子,有些站不穩,半晌後,才問:「寧寧還能治好嗎?」
虞瀅思索了一會後,說道:「現在不會說話,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可能是還記得被威脅的事情,所以因為畏懼而不敢說話。第二就是她不說話的時候年紀太小,以至於太久不說話了,也忘記了自己是會說話的。」
虞瀅頓了頓,琢磨了半會後,繼而道:「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寧寧這啞疾是無法用藥治好的,只能在往後多給予她一些安全感,讓她知道不會有人能傷害得了她,從而再慢慢引導她說話。」
「那就是說寧寧還有機會能說話?!」羅氏情緒忽然有些激動。
虞瀅默了片刻,還是如實告知:「只有一半的機會。」
羅氏聞言,似被潑了冷水般沉默了下來。
一直沉默伏危這時候卻是開了口,語氣淡淡:「我曾聽聞過類似情況,也是一個幼童,他幾歲時目睹雙親被賊人殘忍殺害,一直記得把他藏起來的母親與他說千萬不能出聲,所以後來一直沒說過話,直至十來歲後才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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