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赫連煜握著人的胳膊將她拉開了些,扯了雲被給她裹上,「我身上涼,你現在……身子弱,等我換件衣裳再抱你。」
秦樂窈卻是不會輕易放人走,一把又貼過去將他圈住,「我不冷。」
赫連煜顧及著她的肚子,知道自己手重,也不敢跟以前似的隨意擺弄她,兩條手臂懸在半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就著她的姿勢將人抱在了懷裡。
秦樂窈感覺他的情緒緩和下來了,便打蛇上棍地趁機往人懷裡鑽,直到整個人都窩在了他身前,這才慢悠悠打探道:「公子,你下午跟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懂,想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能瞞著你什麼,你直接告訴我吧?」
她的嗓音本就是偏清冷疏闊,在這幽暗的環境下,二人離得近,說話的聲音自然小了些,聽著像是耳畔的輕語,也像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赫連煜心房某處又被搔颳了一下,她是在害怕,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也沒什麼,是我弄錯了,不提也罷。」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
「弄錯了?」秦樂窈眨巴著眼抬頭看他,有些半信半疑的。
赫連煜握著她的手將人團進了雲被中,「好了,不早了,快歇息吧,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
北疆的星河璀璨生輝,一整條的銀河懸在天空之上,仿佛離得特別近。
船艙隨著水體輕輕蕩漾著,有節奏的搖晃好似嬰孩的搖床,這一晚上秦樂窈無數次翻身,原本這麼長時間下來赫連煜是差不多習慣了她這睡覺不老實的毛病,即便醒了也基本能在半夢半醒之間接著睡去,不會徹底清醒。
但今晚上許是揣了心事,她一動,他人就醒了,將她反壓過來的姿勢給翻正,再給人掖好了被角。
儘管赫連煜並沒有做好將為人父的心理準備,但現在既然孩子已經來了,那便是上天冥冥之中註定的天意,他該盡最大的能力,從現在開始,去籌劃一切。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露熹微,秦樂窈大半邊身子扭在一起,小腹下壓著一團雲被,睡得正是香甜的時候,就被身邊的男人給擺弄醒了。
她半夢半醒地睜眼,發現赫連煜正把自己抱著翻身。
「怎麼還是這樣輕,感覺你比剛來無乩館的時候反而更清瘦了些許。」赫連煜見她醒了,索性也就把人抱進了懷裡輕輕掂了一把重量。
秦樂窈睡迷糊了,怔怔瞧著他:「我一般不怎麼容易發胖。」
赫連煜心想確實還早,輕笑一聲,覺得自己倒是顯得有些心急了。
正笑著,唇邊的弧度卻忽然止住了,赫連煜忽然想起來,前日晚上他不知她有身孕,還硬拉著她去喝了酒,怪不得那時她推三阻四不願去,其實很多事情早有蹤跡,只是他卻一直沒往這上面想。
男人的神情忽然間凝重起來,秦樂窈的瞌睡也跟著一道醒了:「怎麼了?」
赫連煜將她塞回軟被裡,想起身叫季風去喚個郎中來瞧瞧,又想起來他們還在水上還未靠岸,男人轉念一想,轉頭問她:「這兩日可有覺得身子不適,找郎中瞧過嗎?」
「身子不適?」秦樂窈給他問愣住了,「沒有啊,我這兩日一直都跟公子在一處,沒找過郎中。為何要看郎中?」
赫連煜話問出口就反應過來她自己是不會承認的,否則只要他稍加追問便會圓不下去,再說了,他們二人這兩日幾乎是形影不離,即便是有心,她估計也是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於是男人改口道:「昨日反胃那一下,怕不是吃壞東西了,等會下了船,我讓季風帶你去找個郎中瞧瞧吧,也能放心些。」
他不跟在身邊,想來她才會敢去。
秦樂窈發覺自己從昨日開始就有些聽不明白他說話的意圖了,忍不住端量著他的神色發問:「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赫連煜卻是搖頭,再次避而不答:「沒什麼,畢竟你是初次到北疆來,怕你有什麼水土不服的。」
他起身前去洗漱,秦樂窈盤坐在床上,越想越覺疑竇叢生,赤腳踩在地毯上,慢慢跟在他身後,追問道:「公子昨日說我有事瞞你,今日又叫我去看郎中,不會是認為,我的身體有什麼隱疾吧?」
秦樂窈是個市井小民的出身,早年混跡在底層的窮人堆里,後來從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能打上交道的也都是些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她在某些煙花柳巷方面的見識,遠比一些規格小姐大姐閨秀要真實的多。
「公子莫非是覺得……」後面的話她有些難以啟齒,但這事可非得說開不可。
秦樂窈眼神左右游移著,最後咬牙說出了口:「雖然樂窈從前確實有過一些……一些過往,但也並非是那風塵中的女子,沒有公子擔心的那種……那種可能性。」
赫連煜期限沒聽明白她在繞什麼彎子,聽到後面方才明白過來,蹙眉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下一瞬他掃眼瞧見了她瑩白的赤足,這船上的地毯比不得上京城無乩館中的貢品羊毛毯,薄薄的一層鋪在地上,看起來都冷,赫連煜蹙眉教訓道:「你這衣裳不穿鞋也不穿的是要幹什麼。」
他直接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回到床邊上,重拉起雲被,將只穿了一層單薄裡衣的人給裹在了裡面。
秦樂窈並沒有覺得冷,她急於解釋,拉著赫連煜的胳膊接著道:「真的,若是公子介意,晚些便尋郎中來,尋幾個都成,當著您的面,好好為我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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