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不由分說衝進我家裡拿人,連個由頭都沒有。」秦樂窈湊近過去打量了眼,見這女子穿著得體也不似囚犯。
女子哈哈一笑:「正常正常,我第一回進來也是懵的,習慣了就好,這大理寺的官差啊,個個都像是啞巴投胎的,多一句話都不帶說的。」
「習慣?」秦樂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可不嗎,這大理寺專門處理刑事案子,連帶著面子也大些,稍有個什麼相關人等的就能先拿來扣著再說,有事提審,沒事的話案子結了就放你回去,像咱們那紅袖坊里,時常出入的都是些大官人,還有尋釁打架的,嗐,就老攤上這種事,我都來了好幾趟了,耽誤營生。」那女子擺了擺手不甚在意說道。
紅袖坊是上京里耳熟能詳的青樓,這位柳娘便是其中一位小有名氣的小娘子,生得頗有幾分姿色,話也密,不消詢問打探她便能自己將前因後果都交代清楚:
「放心吧小公子,沒多大的事,能在這裡扣著的都不會是很要緊的人,要犯那都在大獄詔獄裡呢。家裡要是能有條件使些銀子的,打點一下獄卒偷摸著放出去也是有的,上回那會我正好有個出手闊綽的相好,一百兩紋銀,便將我提前撈出去了。」
柳娘打了個哈欠,有些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自己衣袖上的繡花,秦樂窈聽著她這個說法,雖說是鬆了一口氣,但也並沒有徹底放下警備來。
雖然柳娘說只是扣著人方便提審,但是之前傳來問話的那時候明明是已經將她放出去了,只能證明在她離開大理寺的這短短一個時辰之內,那樁案子有了的變化,而且應當是往不好的方向在發展,這才又讓大理寺連夜將她給扣了回來。
這一夜註定要失眠,秦樂窈和衣而睡,始終半夢半醒著,到天色蒙蒙亮時候才勉強眯著了一小會。
外面,聽到這個消息的老張連夜從城郊趕到了酒莊去,了解情況之後又帶人去了大理寺,生等著天色亮了,值守的官差換崗時分,才有機會上前去打探情況。
老張是帶了足夠的銀票在身上的,原本想著即便人撈不出來,多少應該能使點銀錢進去相看一面,但那些官差的口吻卻很冷硬,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聲稱案件結束若是查明確實不相干自會放人。
老張吃了閉門羹,無奈又趕回去託了多方關係打聽,一番牽線搭橋,最後才明白過來,不是官差不能使錢,而是去早了。
像秦樂窈這種剛剛被扣押進囚室里的,那些個獄卒都還沒吃准上頭的意思,自然是不敢一開始就收黑錢,還需得等上些時日,若是上面一直沒有提審,他們才敢從中操作手段。
就這樣又等了幾日,秦樂窈一直被拘在大理寺的囚室里,到了第五天,老張才終於打通了路線,能夠帶了些衣裳吃食進來探視。
「少東家!」忠僕見著小姑娘大冷天的被關在這囚室里,既辛酸又心疼,將衣食從縫隙遞了進去,「這牢里的飯食不好吃,少東家且再忍耐幾日,老張一定儘快把您撈出去。」
秦樂窈不關心吃的,接過後立即詢問道:「老張,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嗎?咱們是被牽扯到什麼事情裡面去了?」
「倒是打聽出了些門路,說是一樁命案,戶部那邊的。」老張壓低了聲音小聲說著,「那大老爺在屋裡暴斃而亡,死因說是中毒,于是之前用過的所有飯食都受了牽連,湘盞樓的廚子還有掌柜的,也都跟著一併倒了霉,咱們甚至是連嫌疑人都算不上,純純遭牽累。」
「現在那案子正在二審,風口浪尖上的,所以獄卒們連錢都不敢收,等過幾日審完了,案子有著落了,應當就能出去了。」
「什麼命案竟是交到大理寺來了,歡迎加入七惡裙麼污兒二漆霧二吧椅,追錦江連載文肉文不是應該歸刑部管的嗎?」秦樂窈雖是對兩大刑司了解不深,但粗淺的分辨還是有的,一般只有牽連較廣的大案要案,才會被轉到大理寺查辦。
張管事嘆了口氣道:「上面捂得嚴實,傳出來的消息有限,估計雖然只亡故了一人,但是還有貴人受傷吧,打聽來打聽去,我也是聽得個一知半解的。」
「算了,也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事情。」秦樂窈點頭,又問:「莊子上還好吧?」
張管事:「少東家放心,那日是元宵,現場瞧見的一共也沒幾個人,我都單獨叮囑了不准走漏了風聲,現在大傢伙的都只當你是傷了風寒在家休養,對外咱們也是這麼說的。」
秦樂窈聞言,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那就好,老張,這幾日辛苦你了,等我出去了再好好謝你。」
「少東家哪的話,這是老張應該做的。」
又過了幾日,戶部尚書髮妻的案子二審結束,被扣押在大理寺囚室的數十名相關人等也都順利被放了出來。
張管事帶著府上的幾個夥計在門口等著接她,秦樂窈這一趟吃了虧,本就清瘦的小臉眼看著又是小了一圈,她上了馬車後,張管事還在裡頭替她憤憤不平:「就是拿咱們尋常百姓的營生性命不當回事,隨隨便便就扣來陪綁,這要是身上有些名頭的,看他們還敢不敢如此隨意。」
「別說上京,便是之前在端州的時候,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麼。」秦樂窈伸手烤著火,想著薛霽初今日這種日子竟是沒跟著一道來接她,怕不是那日深夜親眼瞧見她被綁進大理寺,受刺激了。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