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
袁杰不怕死道:“二郎你仔细回忆回忆,肯定还有蛛丝马迹可寻。”
他这一提,李瑜似乎有些醒悟过来开春时宁樱甩他白眼儿的用意了,那就是不屑。
以及颜琇进府,她似乎压根就不紧张,还有什么郎君不喜欢拈酸吃醋的女郎,她也瞧不起那样的自己云云……
先前他以为是她为自己开解的理由,现在仔细想想,好像都是忽悠。
前阵子颜琇还说宁樱压根就没把他放到心上,当时被崔氏一番言语打消了过去,如今袁杰说的一言一语似乎都在佐证颜琇并没有口不择言。
李瑜觉得,他又要开始神经了。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疑虑,他故作无谓道:“你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若想因此讨回《渔翁》,门儿都没有。”
袁杰解释说:“二郎莫要误会,我只是想来告诉你,宁樱那丫头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得多,把她弄丢我脱不了责任,可她自己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李瑜辩驳道:“你说她好端端的跑什么呀?”
袁杰愣了愣,搔头道:“难道是怕主母进府她没有立足之地?”
李瑜皱眉,“瞎说,我阿娘都亲自跟她说过若是本分,以后抬成侍妾也无可厚非。”
听到这话,袁杰也忍不住问:“那她跑什么呀?”
又道,“府里好吃好喝供着,比外头那些女郎的条件好得多,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跑出去做什么?”
李瑜:“……”
袁杰是个耿直人,脱口道:“难不成是她厌烦你,又离不开秦王府,这才处心积虑闹这一出把你甩了?”
李瑜顿时脸绿,毛躁道:“不可能!”
第36章他被甩了怀疑人生的小公举怨妇……
袁杰被他毛躁的语气吓着了。
两人盯着对方,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瑜的神情才缓和下来,斥责道:“你两口子的心思坏得很,休得来挑拨离间。”
又道,“阿樱我是最了解不过,柔弱娇怯,且胆小,还有几分小性子,哪有你说得这般不堪?”
袁杰默默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我家三娘也是知书达理,温柔小意,事事顺我,却偏偏胆大妄为,瞒着袁家上下干出怂恿宁樱出逃的祸事来。”
李瑜:“……”
袁杰:“我还是她枕边人呢,十六岁与她成婚,到至今九年了,若不是她亲□□代,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李瑜:“……”
袁杰冷静分析道:“你说阿樱柔弱胆小,敢问,一个柔弱胆小的女郎,从哪来的勇气去做那逃奴?就算她有路引盘缠,可曾想过被抓的后果?
“她若真是柔弱胆小,就应当好好待在袁府继续受那安稳日子。
“退一万步,就算三娘对她有敌意,手也伸不到我阿娘房里。更何况她还是从秦王府讨回去的,三娘多少都会对她忌惮几分,岂敢任意妄为?”
李瑜没有吭声,因为当时西月里的众人听说宁樱出逃后,都觉得她疯了,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见他沉思,袁杰继续道:“最初三娘也不敢确定宁樱是否有出逃的心思,她若想安稳,在三娘试探愿意提供路引和盘缠的时候,她本可以私底下告知我阿娘,让我阿娘警醒。可是她没有,可见她原本就有出逃的心思。”
听到这里,李瑜也觉得匪夷所思,追问道:“当时蒋氏是如何试探她的?”
袁杰:“三娘说从宁樱身边的丫鬟丁香嘴里得知她很是艳羡外头那些女郎,说她们有良籍也自由云云,故才觉得这事有门儿。”
李瑜沉默。
袁杰一本正经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故而三娘提出助她出逃时,宁樱虽没有表态,却也没有严词拒绝。可见这事并非三娘一厢情愿,而是宁樱也有这个意愿,所以二人才一拍即合。”
李瑜阴阳怪气地盯着他,“所以你认为宁樱从一进袁府就在引导蒋氏入她的瓮?”
袁杰点头,“我不了解宁樱的性情,但我了解三娘的脾性。她就是一个普通小妇人,藏不住事,胆子也不大,如果说宁樱出逃是她一手策划,那你未免太高看她了,她没这个本事。”
这话李瑜倒是信的。
毕竟腿长在宁樱身上,她若不离开袁府,没有人动得了她。
更何况还有袁老夫人的庇护,就算蒋氏提供了方便,但逃奴是事实,孤苦无依也是事实,若不是下定了决心,是很难迈出那一步的。
所以袁杰说宁樱出逃是自己主导,他信。
但若要说宁樱从秦王府跳到袁府也是出自她的筹谋,李瑜就不太信了,他觉得自己不至于会蠢到没有分毫察觉。
袁杰认为宁樱是在诱导他,举的那些例子也是有点引导的意味,但这不并不能证明就是宁樱的筹谋。
李瑜对此半信半疑。
一来是觉得有疑点,二来就是他对自己的智商非常自信,死也不信宁樱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摆他一道,给他造了这么一出。
但同时日常中宁樱的某些行为也确实给他造成了困扰,就拿甩小白眼儿来说,在什么情况下她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还有那天晚上两人在床上,她拿带捆绑他的手,如女王般的凌驾也是非常野性的。当时他还生出了错觉,感觉自己像小仙馆出卖色相的小郎君被她给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