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日,丁嬷嬷顶着受伤的包了一圈儿的头,给皇帝报告了此事,希望可以得到回宫的许可。
接到信儿的皇帝一把将其拍在了桌案上,摆放整齐的奏折都抖了三抖。
忠臣?
到底是谁好意思写出这两个字的?!
罢了,现在留她在那也无用了,回就回吧。
—
丁嬷嬷接到回宫的许可后,立马就收拾了一波东西,她已经不敢等到明日了,每一个夜晚都带给她深深的恐惧。
晴咕看到她几乎将惢嫣所有的饰都收起来了。
她下意识摸摸袖口。
没关系,她知道那些饰主儿都不在乎,她真正放在心上的徘徊花簪已经被她收起来了。
丁嬷嬷这么一收拾,天就渐渐暗了下来,眼瞧着就要擦黑,她慌慌张张的把东西往背脊上一背,在晴咕那句“嬷嬷不降晚饭吃了再走么”
中离去。
路上瞧见侍卫,也不似以往般热络了。
坐上了回宫的马车,抱着一袋子的金银饰,她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马车好似越行越快。
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安静下来。等到只听得见车轱辘声时,她才惊觉,掀开了竹帘,眼白胜过眼黑,带着些惊惧的往外看。
“侍卫大哥,这不是进宫的路啊,你是不是走错了?”
她放缓了声音,讨好似的问。
“嬷嬷是出宫太久了么,回宫的路都不认得了?”
那男人穿着一袭宫中内侍的衣裳,想必是皇帝跟前的人。
丁嬷嬷吞了吞口水,“大人,您真的走错了。”
“嬷嬷莫急,就是这条道,黄泉路马上就到了。”
那侍卫阴声道。
丁嬷嬷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大叫,“你想做什么?你是什么人?我可是陛下的人!我在陛下面前立了大功,你若杀我,你就是不得好死!”
侍卫不说话,只是出嘲讽的笑声,被夜风带起,惊的嬷嬷冷汗直流。
她终于恍然,“是陛下派你来的!是陛下要杀我灭口?!”
“嬷嬷,你太着急了些吧,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侍卫冷笑。
马车行的愈来愈快。
“你……你放我一马,我有银子,我有很多的银子,都给你,都给你!”
“皇命难违,嬷嬷,您死去吧,地府里可千万别怨我,也别怨陛下!”
在一道断崖处,他猛的调转了马头,在马行急转弯时,他一下从赶车处跳到了马背上,而早已被做过手脚的马车,则因为惯性原因往山崖下跌去。
锐利的尖叫声被风吹的七零八落。
丁嬷嬷再度醒来,现自己正挂在一棵树杈上。
她一个激灵抱紧了树干,臃肿的身子紧紧的贴着。
自己都不禁感叹,真是命大……
一想到要让自己去死的是皇帝,丁嬷嬷的心口就一阵凉。
皇家人怎么都那么狠心!她明明事事都照陛下的吩咐去办啊!
瞧见挂在树杈另一端的包裹,她欲伸手去抓,挣扎了许久,终于要够着时,头顶上传来声音,“姑娘,找着了。”
丁嬷嬷如惊弓之鸟般缩将起来,却现那道声音很是耳熟,她往上一瞧,一女子提着灯,在崖边往下看。
正是她前段时间服侍的主儿,宫惢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