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幽幽道,“陛下是想将摄政王调离京城。”
“可这,谈何容易。”
楚非翻窗进屋,呈上来林小侯爷的信物,太傅与郑庭芝面面相觑,最终彼此微微颔。€€
而此刻贺子裕正在浴池间,清洗身子。
温水漫过胸膛,受了箭伤的部分还不能碰水,贺子裕稍站高些,撑着手肘靠在池壁上,就咬着剥完皮的葡萄,卷舌舔入口中。秦见祀又剥了一碗,推到他面前,指尖湿漉着,贺子裕低头去吻了一下。
“皇叔今日倒是头不疼了,”
雾气熏蒸着,贺子裕的尾半湿,笑眯眯抬眼看着,“想必与朕待一块,心情也格外好些。”
“陛下矜贵,处处需要照料,臣来不及头疼。”
“皇叔你这病的,可有原因?”
“陛下好奇。”
“是。”
其实贺子裕大概从秦见安那边套过话,当年闵州屠城事出之后,秦见祀便落了心病,眼下不过是把话再套到闵州上边。
秦见祀垂眸挑起一颗葡萄,随口与他说了几句。
“其实时过境迁,闵州百姓若是生活安稳康泰,绝不会怪皇叔,”
贺子裕道,“若皇叔当年不去救父皇,朕在宫中岁数还小,只能任各大藩王相互倾轧夺权,带来的灾难犹要胜过闵州之事。”
“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归根结底并非全然皇叔过错,不过当初政局动荡,才使得百姓受苦。朕今天还在桌案上看见闵州起了蝗灾,”
贺子裕想了想道,“当年皇叔弃城是无奈之举,可如今,却有能力帮助闵州百姓,也是好事一桩。”
秦见祀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葡萄送入他嘴中。
“多谢皇叔。”
贺子裕惬意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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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阅的奏章传至六部后,就已快文前往闵州附近几大粮仓,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秦见祀不是一直待在寝宫之中,贺子裕趁他不在想要出去,被暗卫拦了回来。
“他还要关朕到何时?”
“王爷说此次小惩大诫,算不得欺君罔上,只是奉先皇遗命管教陛下。”
暗卫作揖,“还请陛下回去,莫要为难我等。”
“不是朕要为难你们,乃是你们助纣为虐,为难于朕!”
贺子裕佯怒甩袖,目光却与远处的楚非交汇,微微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