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何遇都在走访这些住户,大部分还算好说话,并没有预想中的困难。
沿河过桥左拐有个弄堂,路口竖了一路牌——东大路。
今天气温比较高,何遇脱了外套挂在胳膊上,一边接过里面的用户资料,看到上面的名字,她愣了一下。
“你之前跟我说这家是什么情况?”
陪同而来的工作人员说:“住了两母子,女人以前出过车祸,一直坐的轮椅,男的每天上班打零工,照理说这样的家庭情况能遇到拆迁都该烧香拜佛了,但。。。。。。”
“女的坐轮椅。”
何遇低低的重复了句。
这是个两间两层的小楼房,水泥墙,零星还有脱落,前面围了一个院子,铁门半合。
陪同人率先走进去,站在院子里喊了声:“有人吗?”
半晌没动静,他过去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了眼,转过来说:“好像不在家。”
何遇环顾一圈,东边靠墙有块水泥板,紧挨着一口井,井盖盖着,上面有只水桶;西边有个长方形小花坛,上面种了一些菜,边上是棵金桔树。
她记得段孟说过,他生在这,长在这,几乎都能想象出来矮矮的一个小男生在这个院子里奔跑的景象。
从小小的一只,满满茁壮抽高,变成如今这副俊朗的皮相。
“换一家吧,你看呢?”
拆迁办的人说。
何遇轻轻拍打资料,还在犹豫。
“你们做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说。
何遇转身便看到了段孟,跟之前看到他的模样都不一样,灰头土脸,在土堆里刚滚回来似得,外套挂在肩上,袖子撩到手肘,露着精壮的胳膊,沾着灰泥的脸上都看不清五官,眼神冷淡。
他脱下手上脱了线的手套,往水泥板上一扔,说:“问你们呢,又是什么事?”
拆迁办的人之前就来过几趟,算是熟人了,一个上去给他递烟。
段孟没接,只说:“你们要没话说,我就去吃饭了。”
时间正好临近饭点,他扭身朝屋里走,经过何遇身边时也没停一下。
“不是,段先生我。。。。。。”
“啪!”
段孟甩上了门。
院子里一时安静的出奇。
拆迁办的人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就是这样,这家是最难搞的,直接拒绝交流。”
无法沟通,连原因都找不到。
队里有人说:“什么德行,这种就是社会上的渣渣。”
“算了,你少说两句。”
“不是少说多说的问题,他不搬就不搬,但摆的是什么态度?”
何遇说:“好了,我们先去吃饭,有意见等会再谈。”
出了院子,驾车去附近的餐馆解决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