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回想当时萧雪满送他项链的时候,秦楼都感动到不行,以至于他不管什么时候摸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都会忍不住笑一笑,心里自然生出许多力量,他也想做些什么给萧雪满,定情信物,自然是双方都要有的。
但是心头血做灵器这种事情不是谁都会的,秦楼取了血,那时候又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笨手笨脚的,不如萧雪满送他的那根,拿不出手,便一直小心翼翼地修改补充着,以至于这条项链一直都没有送出手,隔了这百年的时间,才重见天日。
秦楼的火系攻击性很强,做出来的项链功能也随他,以攻为守,和萧雪满的配合起来,自然是能更好保护小晚。
已经戴在儿子脖子上的项链是不可能要回来了,但如果他们的心血一起给小晚,共同护着孩子,也不失为一种圆满,特别是知道小晚是双系灵力之后,这两条项链也显得合适了。
想法是很好,但秦楼在最近拼着把这项链做完了,又修补了不少,以至于让灵力透支他都觉得没什么,雪满和小晚会不会接受才是大事。
他最近一直在南安的院子周围来回走着,想着怎么样和雪满说这件事情。
他想说宗门里那些和宁凌一样曾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情的人都一一被抓出来收拾过了,宗门重申门规,绝对不会叫望天仙门步天枢院的后尘,然后自然而然地带到项链的事情,希望这个能保护小晚。
但秦楼还是紧张,因为清楚萧雪满不想见自己,他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又被赶出去。
因为太过重视,心里总是忐忑。
宗门内外被收拾了一顿的人大概想象不到,在外杀伐果断的秦楼对萧雪满会怂成这样。
最后还是萧雪满不耐烦了,让宿酩酩把秦楼叫进来。
“烦死人了,”
萧雪满在一重天灵力全开,他的感觉是很敏锐的,秦楼天天往这边晃,又靠地近,他其实都知道,“要说什么话,干脆一点说就是了,不用在这里晃来晃去。”
他们两个人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话了吧?
于是秦楼被宿酩酩带进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坐进树屋里,他有些贪婪地看了一眼萧雪满,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出来,下意识便先说了一句:“……对不起。”
萧雪满看了他一眼:“你又是在为什么事情道歉?”
“宿酩酩与我说,你觉得有点烦,”
秦楼道,“抱歉,我有的时候会忍不住过来看看。”
萧雪满笑了一下:“望天仙门是你的地方,帝君需要在我面前这么拘束吗?”
“仙门是你一手做起来的,没有你就没有这个宗门,这不仅仅是我的地方,”
秦楼苦笑一声,“雪满,我不是拘束。”
他只是下意识地小心,所有人面对失而复得的宝贝,都会有这种恨不得捧在手心不敢磕碰一点的感觉,他对于萧雪满,这种感觉会无限放大。
“你先前说的那些,我都在做,先前没管好宗门,是我的过错,现在再对小晚说对不起,也有些苍白,我也只能努力叫这种仗势欺人事情不再生,才算对你和小晚有个交代。”
秦楼说了这句,心里稍微放松一些,但小晚窝在萧雪满的怀里,一直不肯看他。
“除了宗门的事情,还有这个——”
他伸手把怀里的项链拿了出来,他的心头血项链像一滴火红色的血。
“是我做的,当时就想给你,却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拿不出手,现在给小晚,可以保护他,”
秦楼道,“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了。”
萧雪满那个时候之所以会拿心头血做项链,是因为这个东西是最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若是在上前附加了什么,立刻就能看出来。
秦楼给的这条项链很干净,心头血离了体之后也和原身没有联系,小晚那时候消失之后萧雪满也不能依靠他身上的项链找到他,秦楼这条自然也不能追踪。
但即使这样,萧雪满依旧没有收下来的打算。
“秦楼,我们没有关系了,小晚也和你没有关系,”
萧雪满道,“你往后把宗门管好,也叫那些主把各里面都管好,就算对得起我了,其余的事情,不要再多做了,没有意义。”
秦楼伸出的手边尴尬地停在那里,萧雪满没打算接他的项链。
“我只是想护着小晚,也能、也能帮助他修炼的,我真的……没想再做些什么,”
秦楼的脸变得有些苍白,“就像宿酩酩他们送药鼎一样的。”
萧雪满叹了口气,在他期待的眼神里低头问了一下萧晚:“崽崽,你想要吗?”
秦楼看见小晚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排斥。
他从林愿的话里知道这人曾经对爹爹做过什么,何况他对秦楼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现在就更不待见了。
“我不要,”
萧晚重把自己埋进爹爹的怀里,“不要见他。”
秦楼听地清楚,他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晚也不想要,”
萧雪满看着他道,“秦楼,就不要勉强孩子了吧?”
秦楼极其勉强地笑了一下,他缓慢地把手收了回去。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今天就这样吧,”
萧雪满道,“我还要给南安疗伤,小晚也要修炼,帝君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