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宫廷拜谒结束后,属于菲茨克拉伦斯家族成员们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于《宫廷通告》中。
环绕在先王周围的情妇和宠臣们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国王的私生子女们,成为了宫廷的新宠。
出席国王的私生长女——西德尼从男爵夫人所举办的沙龙和舞会,一时间成了伦敦的新风尚。
连带着这位从男爵的府邸,也变得热闹无比。
而随着埃斯特子爵对利奥波德王子的拜访,原本焦躁不安的肯特公爵夫人开始渐渐沉寂下来。
在弟弟的劝说下,她的目光不再聚焦于国王私生子女们所取得的地位上。而是选择带着女儿出席更多的王室公务活动。
连续好几天内,伦敦报纸的头版,都被维多利亚公主主持某个皇家公园开园仪式的新闻所占据。
不过肯特公爵夫人也好,菲茨克拉伦斯家族也好。有关宫廷地位的种种纷争都迅速被议会大选的风潮所淹没了。
从1792年以来,持续多年的在野生涯,使得部分辉格党人,已经和为自己谋求政治权益的工业资产阶级站到了一起。
同时,也让他们拥有了来自新兴工业城市的大量选票。
而托利党内部,保守派,自由派和极端保守分子,三者间的微妙平衡已经被打破。
同情工人的自由派和反对一切进步改革的极端分子,二者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
而主张渐变改良的威灵顿公爵一系人,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不同政治主张之间的分歧已经难以调和。
在本为托利党内部保守派核心的威灵顿公爵和安格莱西侯爵,选择了强行通过解放天主教徒的法律后,他们也失去了党内极端分子手上握有的选区。
更有甚者,以里士满公爵为首的极端托利党人,转而投向了同样反对解放天主教徒的部分辉格党人的阵营。
在大选的关键时刻,托利党已然四分五裂。
而以格雷伯爵为首的辉格党人已经闻风而动,随时准备着击垮威灵顿公爵的内阁,拿下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
托利还是辉格?这个国家的命运又一次迎来了重大抉择。
不过对于萨塞克斯宫的主人们来说,另一桩竞选事宜正有待他们操心。
中午的萨塞克斯宫里,两只白孔雀正在庭院中悠然散步。
由于昨晚的通宵舞会,临近中午,埃斯特子爵才慢慢转醒。
彻夜狂欢的舞会,透支了他的精神力。过量的酒精,更是麻痹了他的神经。
甚至在男仆帮他刮完胡子后,他的理智都并未重回大脑。
在男仆的服侍下,他总算换上了一身东方格调的袍子。并慵懒地走进餐厅,准备享用今天的第一餐。
而明亮宽敞的餐厅中,自律的塞希利娅和昨晚早早休息的萨塞克斯公爵,已经开始午餐了。
“早上好,我亲爱的家人们!”
热情洋溢的子爵,刚踏进餐厅,就开始了对亲属们的问候。
侍餐的男仆很快为他拉开了椅子,并端来了今天的午餐。
“我猜,您想说的是‘中午好’?”
正在查阅信件的塞希利娅抽空纠正了他。
而正在读《泰晤士报》的公爵则抬头扫了一眼满面倦容的儿子,“你看上去活像一只几百年没睡过觉的幽灵。”
“俱乐部那帮人疯得太厉害了,我几乎一整晚都没休息。”
埃斯特子爵漫不经心地拿起黄油刀,开始往面包片上抹致死量的黄油。
摆脱了儿童保姆职责的他,又重新回到了风月场。
不等他和心爱的朱丽小姐温存,迎接他的就是男士俱乐部的盛大聚会,以及一群妖娆的西班牙女郎。
萨塞克斯公爵显然也对儿子丰富的夜生活有所耳闻。
考虑到公爵自己最近忙碌的事宜,他还是在餐桌上开了口。
“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我的家人们。在我竞选皇家学会主席的这段时间内,我希望你们能规范自己的言行。务必不要做出什么难堪的丑闻来,以致于影响这个家庭的竞选声誉。”
言罢,王室公爵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并尤其着重看了眼儿子,十分的意有所指。
塞希利娅则百无聊赖地继续处理自己收到的拜访信件。
反正她是这个家里最不需要操心名声的那个人。
“您怎么突然想要竞选这个主席?”
说白了,塞希利娅反倒是对这件事有些不解。
萨塞克斯对文学艺术的热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