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对着宁缃缃的脸,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缺少了那一个安慰关心人语言系统,那些关心和那些汹涌的情意,那些一路上所想的的话语,全都卡在喉间,无论她怎么努力,好像都无法说出那些言语。
所有滚烫炙热的情绪与想法,似乎就只能全都变成那一个紧紧的拥抱,只紧紧地贴合了一瞬间,又被拉开了距离。
既然已经开了头,霍星语只能侧过眼,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面对着宁缃缃的疑惑,她一本正经地先声夺人道: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会在这个暴雨天开几个小时的车,从城西过来,就为了抱一下你么?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闲的人?我只是……我只是视察项目的标地顺路,就是因为顺路,所以才顺便来要债。”
听着这话,宁缃缃沉默了,就算她心里有那些模模糊糊的疑惑,但看着霍星语她就是莫名地问不出来。
霍星语天生带着一股迫人的光芒与气势,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这两项东西叠加在一起,导致即使这个女人即使嘴上在胡说八道,但就是莫名地叫人有一种o39;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容怀疑的o39;感觉。
再加上霍星语说的“顺路”
,好像就把她为什么工作时间出现在这里全都解释得合理化了。
宁缃缃一手撑着墙把自己的轮椅向后挪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看着面前的霍星语一边打量着房间内部一边坐到沙上,宁缃缃驱动着轮椅挪到了边上。
她纤细的指翻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放在霍星语面前。
窗外的雨渐渐地越来越密集,犹如漫天的银针不停地向下,那些碎裂的水声夹杂着雷霆轰隆,云层叠压的昏暗天色时不时亮起灼眼的白光,从玻璃内望出去,外面各色的人工光线已经被雨水所模糊。
宁缃缃看着面前坐着的她脸上那份略微僵硬的不自在神色,心中叹了口气。
即使霍星语嘴上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又不容置疑,即使给出理由这么正当合理,她心中还是有着一种抑制不住的想法,觉得霍星语并不是为了什么要债而来找她的。
她下意识里真的觉得,或许,在这个滂沱雨夜里,霍星语是为她而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开口道:“霍小姐,我先说吧。”
宁缃缃抬起头和霍星语对视着。
对着那双微微上挑的眼,望着霍星语鼻尖那一颗小小的红痣。
她忽然意识到,就算有那十年的婚姻关系,可是自己和霍星语面对面的坐着,这样望着她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霍星语太忙,也太懒得在多余又无聊的情感上花费心思,分给她那些面对面的时间只有吃饭和躺在床上的时候。
而自己也一直出于对她的恐惧,很少敢这样直白地盯着她看。
“你想说什么?”
她听到霍星语问。
“霍小姐一直以来帮了我很多,但是我一直没有正式地、面对面和你说过,谢谢你……”
宁缃缃心中紧,她冒着汗的手攥着衣摆,目光定定地望着霍星语,继续道:
“谢谢你让我们剧组复拍,谢谢你上次救我,也谢谢你送我的轮椅。还有,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资历和成绩,我是没办法拿到代言人的,谢谢你。”
听着这话,霍星语觉得那些在门口时别扭的心情,好像全部都因为宁缃缃专注地望向自己的那个眼神而烟消云散了,她努力地克制着不断上扬的唇角,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侧过头掩饰着自己渐渐烧热而红起来的耳根。
看吧……
看吧!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所有她对宁缃缃的好,宁缃缃都会知道。
但是知道就算了,这么正式地看着她,盯着她说谢谢,叫霍星语心中盈满一种暖意,就像,就像刚刚抱着宁缃缃时的那种感觉。
这种灼人的情绪不断在她胸口翻涨着。
宁缃缃知道自己对她的好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那些“谢谢”
,让她感觉她所有的举动,都有了回应一般。
那些烧热的感觉像高热病毒一样不断地在她颊侧蔓延着,霍星语突然有一种炙烈的冲动,她想告诉宁缃缃,想说自己喜欢她,想告诉她不用担心钱,也不用担心刘思了,她可以保护她的整个世界。
霍星语觉得自己少有这种紧张的情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宁缃缃,她那些理智和冷静全都被打碎了,剩下来的是偶尔的冲动,偶尔的不知所措。
她望着宁缃缃,双手紧紧攥着拳,仿佛整颗心悬在嗓口一般,尝试着说道:“其实,其实我觉得我挺……”
“是,我也觉得您是挺爱做慈善的……”
宁缃缃想起霍星语那些【我是出于人道主义这样做,所有应该让他们在头版宣扬我的慈善行为与善心。】忍不住接话。
看着霍星语像是被抢了台词一样,有点愣怔,她不由得觉得好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我觉得,霍小姐的善心用在我身上或许并不合适,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成为你们婚姻选择的人之一,我以为这些事情您应该清楚的,其实我们家早就不像以前过得这么好了,我父亲并不是一个适合投资做生意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可以好好相处的人,我们不是同一个圈层的人,我不想被很多东西束缚,也不想给您添麻烦,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