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会给补偿的,一堆毫无意义的日元,很快就要上百倍的贬值,跟废纸也差不了多少。
不光是花山院亲宣所留下来的土地,整个日本,贵族,官僚,地主,财阀们多少年来积累起的田产,将会被全部一笔勾销,他们将会蒙受巨额的损失,很多人将会破产。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莫名畅快起来。
“不……不可能……”
一瞬间,花山院瑠香的脸上血色尽数褪去,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一样,“你们……你们这些强盗,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对不起,我们有。”
青年人欣赏着她愤怒和痛苦的样子,喝下了一口酒。“好了,基本事实我已经跟你说明清楚了,现在,请你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这是我的家……我的家!我不走,谁也没资格赶我走!”
尽管精神上蒙受了巨大的打击,但是花山院瑠香仍旧没有屈服,她怒视着这个可恶的强盗,“你……你到底是谁?我要去东京上告,你们的非法行为会得到严惩的!”
“好啊,这当然是你的权利了,我们允许上告。”
青年人冷笑了一句,“我叫桂永浩(かつらえいこう),你把这个名字报上去吧。”
“英子?这不是女人的名字吗?”
一瞬间花山院瑠香有些迷糊。
【这两个名字在日语里面是一样的读音。】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记忆的深处,突然翻出了她在某个叔叔那里听到过的流言。
“原来是你……是你!”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眼睛里面是喷薄而出的愤怒和蔑视,“你就是那个国贼!难怪……难怪……”
“没错,我就是那个国贼。”
青年人——现在应该说桂永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然后以惯常的冷漠和平静,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别的话可说吗?”
“卖国求荣的国贼,你就是靠着向敌国摇尾乞怜来换取自己的富贵的吗?你现在狗仗人势想要来抢夺别人的财产?”
花山院瑠香当然不会客气了,直接就对着桂永浩破口大骂,“你这条狗,别以为现在自己可以得意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卖国求荣的人是不配有好下场的!”
“把她扔出去吧。”
这一连串的怒骂,没有惹起任何波澜,桂永浩只是淡然下令。
“国贼!狗!”
花山院瑠香仍旧在叱骂不绝。“呜……”
几乎是一闪之间,她突然现那位女仆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的嘴被餐巾堵上了。
“呜!呜!”
在她的嘶声当中,她现自己被悬到了半空。
她想要挣扎,但是女仆的手犹如铁钳一样扣住了她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对不起,大小姐。”
女仆温文尔雅地向她致歉,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横着提了起来。
“呜!呜!”
女仆犹如是提着旅行箱一样,带着花山院瑠香走下了楼梯,然后推开了大门,接着一把将她扔到了地上,十全十美地践行了主人的命令。
重新得到了自由的花山院瑠香,趴在地上,一把扯开了口中的餐巾。
接着伤心地哭泣了起来。
这就是亡国的耻辱吗?
一直以来,虽然身在东京的她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大轰炸,见过太多的困苦和惨状,但是当大难临头,自己被占领军任意欺负,连财产都无法保全的时候,她才真切地体会到了亡国的实感。
这种切肤之痛是如此深刻,让人几乎悲怮得心脏都在抽紧。
“大小姐,您没事吧?”
就在这时候,相川老管家已经从宅地内跑了出来,关切地蹲下来,把花山院瑠香扶了起来。
被老人如此关切,花山院瑠香又是心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不,不能软弱,不能让那些狗贼们看了笑话。
从心底里泛起的倔强,让她重新恢复了行动力,她抬手抹了抹眼泪,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老人。“我没事。”
“哎……这还能算没事吗?”
老人长叹了口气,“小姐,我给您在附近安排一个住处吧,现在这个时局,您和占领军对抗是不会有好处的,还是依照陛下的大命,含垢忍辱吧……刚才我听他们的口风,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通融,如果身段放软一点,跟他们争取一下的话,也许能够得到一些补偿吧。”
“自家的财产被抢走,还要赔笑脸,乞求补偿……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吗?”
眼角犹自带着泪水的花山院瑠香苦笑着反问,“还有,我身为父亲的女儿,能向无耻的国贼求饶吗?”
还没有等老人再说什么,她就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绝不!我就是失去一切,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跟国贼求饶的!我要跟这些强盗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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