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小儿子生活的地方只是一个小村庄。
又过了半个小时,沿途终于有了零星的房屋,但始终不见大型人类活动场所。
丁漠漠心里有了底,惊叹陈今研真是个人才,居然能找到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
随着公路行驶,丁漠漠终于来到了佣人提供的地址。
满是草坪的山坡上,建立着几幢白色别墅,外面是通了电的铁栅栏,一看就是富人的房子,跟附近零星的房子格格不入。
屋子外面的草坪时不时有野兔蹿过,一派人和自然融洽相处的模样。
但这也说明了,这里是有多么的荒凉。
想到小儿子就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活了十年,丁漠漠即难受自责,又紧张心虚,但不论多复杂的心情,都掩盖不了她对儿子的思念。
将车子停在别墅大门,丁漠漠热切望着前边几幢白色别墅,拨通了别墅内部电话。
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心脏同时砰砰跳着。
她今天可以见到儿子吗?她要跟儿子说什么?
今墨会不会怪她?
今墨还记得妈妈吗?
能见一见今墨就好了,看一眼就满足了。
忐忑的心情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电话那头是一道板正又冷漠的声音,光是听到那没有起伏的语调,仿佛就能看到那位女管家冷酷的性格。
丁漠漠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女管家竟然没有迟疑,直接请她进了庄园。
在挂点电话的一瞬间,丁漠漠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
很快,就有受雇于庄园的白人园丁小跑着打开大门,又为她指引了往前主别墅的道路。
丁漠漠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紧张的情绪,跟着指引来到别墅前,接着又有白人女佣客气地将她引进空旷又大气的客厅。
她坐在松软的沙上,坐立不安等着见小儿子,一遍遍考虑着该跟孩子说什么,看看她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但下一秒,一个严厉威严的高瘦华人女性走了进来,她神情冷峻,看人的眼神仿佛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色彩,仿佛一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身上却散着苛刻严厉的气质。
丁漠漠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的冷冰的不屑。
“是丁女士吗?”
华人总管的跟她冷漠的表情如出一辙,她根本不等丁漠漠说话,自顾自说,“我是陈今墨少年的管家,十年来他在澳洲的吃喝拉撒都是我在负责,也是他在澳洲的第一监护人,是我让下人带你进来。”
管家冷硬的态度让丁漠漠感到不舒服,因为这位管家的眼神让人觉得她仿佛在看一件令人厌恶的物品。
“今墨呢?他不在吗?”
丁漠漠没忘了自己千里迢迢来澳洲的原因。
“丁女士!”
管家加重了语气,高傲地直视丁漠漠,“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我记得没错的话,陈家并不允许你探望今墨少爷,你的到来并不受欢迎,作为贴身照顾今墨少爷的管家,我必须郑重跟你说明,只要有我在一天,你都不会见到他。”
仿佛被人当面抽了两巴掌,丁漠漠遭到了羞辱,她满眼不甘,“凭什么?我是他亲生母亲,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的权力!”
“母亲?”
华人管家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她冷冷看着丁漠漠,轻蔑地反问,“据我所知,今墨少爷迄今为止受到过的伤害都来源于他的母亲。请问他在被家人强行送到澳洲的时候,他害怕地患上心理疾病地时候,他的母亲在哪里?请问他想念父母躲在被子里哭的时候,母亲在哪里?请问离开认识的亲戚朋友,只能孤零零在澳洲,没有小朋友玩伴,身边除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古板老女人跟他说同一种语言的时候,他的母亲在哪里?”
“他惶恐无助恐惧地时候,最信任最依赖的母亲都没有出现,现在他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你,你又来找他,合适吗?”
管家的话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刺向丁漠漠。
丁漠漠脸刷地一下白的吓人。
管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如果今墨少爷没有母亲的话,至少不会被亲生父亲送到国外,不会连上学的资格都被剥夺,只能日复一日在家里上学,失去朋友,不会孤零零一个人把野兔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