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相反的命令?”
张灵生微微抬眉,“这是什么意思?”
陈石拉开纸条,随手喂给从草丛里钻出来的灰色老鼠,
“还能有什么意思,内部乱了,情报中间被人篡改过。或者干脆是他老人家老眼昏花,糊涂了……”
叶槿初侧眸:“陈石。”
“知道…”
他耸耸肩,“我也就是实话实说嘛,之前让我们来这里,护送小狼女,前后因果不明,给的信息也是讳莫如深。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挨个点点在场众人:“你们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一道信息,是让我们固守原地,保护沫的人身安全。”
“至于另一道嘛,更匪夷所思。是让我们转移重心,吸取附近几个城市的力量,投入动暴动上。”
“动暴动?这不像五号大人的风格啊。”
马立新皱眉,“再说了,如果真有什么事,不也应该军情六……”
他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方知月已死,面色严峻:
“那就更不对了,现在我们已经把六处处长死讯提交了上去。五号大人第一想法应该是给军情六处新处长选调或者事务交接留出时间,这直接投入战争,太扯了。”
“有人越俎代庖。”
叶槿初斩钉截铁下了结论。
陈石:“留给我们考虑的时间并不多,军情这东西急如烽火。要是真是因为咱们反应不及时掉了链子,那才是大事……”
叶槿初沉吟一会儿,最后转向张灵生:“张灵生,我建议你还是先跟我们待在一起吧。现在时局动荡,你回山上的话……”
“老钱还在山上。”
陈石轻笑:“你师傅他不也在山上吗,出了事他不管吗?”
“我师傅闭关多年,早已看破尘世。”
张灵生垂眸望着泥土上的蚂蚁,“这种红尘之事,他应该不会管吧。”
“高高在上的老神仙啊。”
陈石拍拍长衫站起身,扭头望了一眼逐渐下沉的日头,
“等到这人都死差不多了,他老人家也该成仙得道了。”
太阳东升西落永不停歇,从临洮到江城,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木楼上人潮拥挤,月季穿着缎面旗袍靠在窗边,一墙之隔是锣鼓喧天。
这军阀娶亲当然与常人不同,既然要应一门婚事,让别的男人代劳终归是别扭的,落在这帮一方豪强身上,更是掉面子的大事。
既然要亲自出席,还要游街,安全问题便是头等大事。这战乱年头,只要在桌面上的人物,仇家多到数不清。
就算不是仇家,为了让水浑起来,随手打几个死士也是情理之中。
“这都接了七天了,次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新娘子红衣穿了七天,也是可怜。”
月季伸手唤来小厮,要了些消磨时光的小碟菜,茶杯端起,那眸中神色也隐晦在氤氲水汽之下。
这些天她在好几家军队高层处安插了【秦淮】的姐妹,来来回回花信传了一大堆,核心都是一个意思——谁也不清楚那大军阀哪一天真正上花车。
嘴巴严实也是情理之中,月季暗自揣度,如果这么轻松就问出来了,我倒要怀疑他们估计放线钓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