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点也好。
鹭屿机场,临近登机。
“方砚唯旅客,请您听到广播后,前往登机口登机。”
冰冷的语音反复播报着。
“去吧。”
路执说,“我同意分手了。”
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黑色的眼睛空荡荡的,看不出什么悲喜。
“哦……”
方砚唯应了一声,步履缓慢,往安检口的位置走。
他孑然一身,什么都不剩了。
误机的话,是不是可以明天再离开?
可是明天,就不用离开了吗?
“背包放上去。”
安检员说,“快一些。”
他慢吞吞地,摘下了背包。
有人从背后牵住了他的手。
“执哥。”
他回头。
路执站在他眼前,看着他。
冰凉的檀木佛珠串被人一圈圈地盘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1o8颗小木珠,寓意消解1o8种烦恼,心念安定,百岁无忧。
冰凉的白玉坠饰,抵在他的手心里,他用力地攥了一下。
路执转身,不告而别。
飞机轰鸣着,融入夜色,冲上了云端。
夜色中的鹭屿,在窗外逐渐变成了一张灯火零星的缩略图。
檀木香气清幽,好似能抚平人内心的杂音。
进入平飞,方砚唯拉开书包的拉链,想拿手机拍一张这个角度的鹭屿。
书包的侧兜里,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光。
是两张奶糖的糖纸。
路执给买的糖,他悄悄吃完,还不想让路执知道,就把糖纸塞进了侧兜里。
没想到,还能在这时候见到。
亏了啊。
分手炮没打成,没有爽到,还被捅了一下,现在还疼着。
亏了。
他把脸颊埋进手心里,闭上眼睛。
海风和鹭屿一起,离他远去了。
他的路执,永远自由。
-
早晨,鹭屿中学校门口。
卖蚵仔煎的摊位早早地出了摊,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身着深蓝色校服的少年。
“同学!”
摊主认出来,逗道,“昨天答应给你们个大的,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谢谢。”
路执礼貌地说,“不过不用了。”
街对面的文具店开门了。
店主认识路执,他在鹭屿中学的嘉奖榜上见过路执的照片。
年级第一,每次来他们店里,都会拿上一盒o。7mm的黑色水芯,加上一叠印着鹭屿中学名字的草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