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伤到的人也只有她而已。
谢锦衣没有回答她,垂眸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像结了三尺寒冰。
满意?何为满意?
他又怎么可能满意?对这样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他还需要什么理智?
是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傅云初,说他们的婚约是假的。可也是她背着他去给傅云初送信,是觉得待在他身边是水深火热,所以求着她的未婚夫来救她么?
那么之前所有的说辞,包括那个为了留下来而主动送上的吻也只是为了稳住他。谁不知道如今他和傅云初的立场不同,他甚至在想元鸢是不是为了给傅云初探听消息才留在他身边。
可笑的是他险些就信了,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可刚刚在大殿之上她见到傅云初时,眼里不是欢喜还能是什么?
他们想要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呵,他偏不成全!
没有得到答案,元鸢也不想知道了。她忍着心酸看向谢锦衣,用尽力气将刺还给他:“我的眼光再差,那也是我自己选的,与君何干?”
她原以为违心的话说出来会十分畅快,可看到谢锦衣在一瞬间阴沉下来的眉眼,她却隐隐有些后悔。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握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元鸢逼迫自己不去去看他现在的神色,挣开他的手要走。
这一回手腕上的力道轻轻松松地被挣脱,谢锦衣冷冷地开口:“好,好得很,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直到走出梅园也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一眼。
元鸢眨了眨眼,遮住眼底的黯然。
她好想回家,可她的家在哪儿?
她已经没有家了。
眼泪趁着这个空隙涌上眼眶,她使劲想要忍住,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她很少哭,也知道自己不该哭。有什么可委屈的,一开始不就应该知道么?谢锦衣现在根本就不喜欢她,他怎么报复她不都是她能想到的么?
离开了谢锦衣又如何,对他来说日日看着她就像在提醒他当初的难堪与羞辱。他做了什么?不过是将当初她加诸在他身上的还给了她。
是的,她难过的只是她终于认清他们之间没办法回到当初了。
可她该如释重负,该重往前走。是的,她本该如此。
她哪里还有时间在这儿难过?
元鸢止住思绪,平静地将流苏面帘挂上耳垂,指尖却不可控制地微抖。
她知道这里是皇宫,她更清楚那位陛下有多么危险,她没有时间在这里难过,她得赶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