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生没有就此多说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转眼五月跟着过去,到了六月天气越来越热,大家开始换上夏天轻薄的汗衫,庄家汉子们为了干活方便也纷纷穿上了短打。
停药几个月了,梁康生明显感觉自己的力气和耐力都有所增强,老大夫给他看了后,说他体内已经基本没有余毒,可以开始把散步改成爬山,清晨和傍晚都成。
于是,梁康生打上了他们家院子对面小山坡的主意。
在梁家院子的正前方就有一片连着的小山坡,说高不是很高,但比较大,想要在山上逛一圈得一个多时辰。
山上地势不平,是没法种粮食的,又因为这一片小山坡没有和别的大山连在一起,所以它上面很安全,只有些野兔子这样的小动物和漫山遍野的鸟雀,没有野猪一类的勐兽。
庄氏得知儿子想爬山后,专门安排人在山上清理出来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为了防止打滑,在比较斜的地方还铺上了碎石和石板。
用了几天功夫整理好,庄氏这才同意曲薏和梁康生上山。
因为曲薏担心梁康生走快了会难受,所以他和梁康生早早地吃了早饭就准备出,等到慢慢地走一圈返回时不至于太热。
看着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他们的庄氏,梁康生笑了笑:“娘,我们就是去山上走一圈,和在外面散步一样的,您回去吧,一会儿我们就回来。”
庄氏还是担心,皱着眉头叮嘱:“山上路不好走,你们两小心些,要是哪里没弄平整今天回来告诉我,下午我再让人上山去看看。”
出去散步是在平地走,和爬山可不一样,上山下山都费劲,万一走在半山腰康生觉得累了,薏哥儿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吗?
“让他们去吧,咱家对面那小土坡平缓得很,不会出什么事。”
梁父对儿子的担心更少。
他是男人,在他看来儿子已经成年了,那就不用再那么事事俱到替他考虑,得让他们自己成长。
梁康生感受着路边吹过清晨微凉的风,摆摆手:“爹娘你们都回去吧,我和薏哥儿就是去山上走两圈,你们这般大张旗鼓地送我们,被人看到了还当我们要出去做多大的事,你们就当我们是在外面随便散步吧。”
“对了,要是真有人问起咱家整理对面山上的路做什么你们别说是为了方便我爬山,挺不好意思的。”
说完,梁康生就拉着曲薏走了。
走在山间小路上,曲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问梁康生:“相公,这个时节山上的野果子开始成熟了,你吃过吗?”
梁康生有些好奇:“我从小身子就不好,娘她不让我随便吃外面的东西,野果子和种出来的果子有什么不同?”
“野果子个头小,没长熟之前又酸又涩,拳头大的果子只有外面薄薄一层可以吃,里面全是核。”
曲薏伸出手比划一下,“咬一口被酸出来的口水比果子里的水还多,就这样我们小孩子还得抢着吃呢,当时没觉得有多难吃,只觉得好玩。”
听着曲薏说他小时候的事,梁康生觉得很有:“那等果子熟了再吃?”
“等不了长熟,外面野果子都是没人管的,长熟了没等我们小孩子现,鸟雀们早就先一步吃掉啦。”
大概是太久没有到这种山上的环境了,曲薏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小孩子嘛,人小个头矮,只能摘到下面的果子,太高的靠我们可摘不找,夏天地里的活多,大人们都忙着种地,没几个人有功夫帮我们摘果子,只能眼馋。”
“对了,偶尔也能遇到几个熟透了的野果子,但是这种一般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问题,我还记得我有次吃了一个被鸟雀们嫌弃的野酸果,回去我娘以为我偷喝了酒,差点把我训一顿。”
“是带着酒味的果子?”
梁康生听着来了兴。
“嗯,小孩子不懂事,我当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看着是果子就吃了。”
曲薏点头,“后来才听我娘说,有酒味的果子吃了容易拉肚子,是坏的。”
“我娘还说,最好吃的果子是那些被鸟雀吃过的,它们比人机灵,坏的、味道不好的统统都不吃,娘说想找好吃的野果子,就挑那种一棵树上有好些果子被鸟雀吃过的,其他被挑剩的味道也都不会太差。”
曲薏拿起手在额上搭了个凉棚往前面看:“那边好像有一株野葡萄,等会儿走到了找找看,要是运气好相公你也尝尝我们乡下小孩子的零嘴。”
等他们走近了,才现那一株葡萄藤上确实挂着好几串葡萄,但问题是葡萄们一个个绿油油的不说,最大的都没有小拇指大,显然不能吃。
梁康生见状嘴角抿了抿,他不是嘴馋想吃葡萄,就是想体会一下曲薏小时候吃过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这种隐秘的期待落空让他有一点点失落。
曲薏没有留意到他的神态,因为他眼尖地现了在葡萄藤旁边有几丛山莓!
曲薏欢唿:“相公,咱们遇到山莓了!”
在他小时候,山莓是最好吃的野果子,是唯一一种不酸不涩的,一口吃一个,甜津津的汁水在嘴里爆开特别开心,就是数量太少了,哪家的小孩若是现了一丛山莓能把整个村的小孩羡慕坏。
这几丛山莓还留着,估计因为旁边有葡萄藤挡着,也可能是今年鸟雀们有足够的吃食,都好好的没有被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