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衫一退后,白岐才看清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简洁的装修,摆放整齐的书柜,墙上挂着两套熨烫整齐的军装,这是他在t大的研究生宿舍。
再仔细的看了两眼姜衫,白岐才觉刚才感觉怪异的原因出在哪里。
姜衫留着一头齐耳短,身上是浅蓝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他很久没在她身上再见到过的青涩单纯,那双大眼就那么依赖而恳求的看着他。
这是姜衫刚入大学时候的模样。
白岐怔忪的起身,身上果然完好无损,先前在红其拉甫连中数枪后留下的疤痕也没了,他猛的闭上了眼,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白岐?”
姜衫哭声一顿,见状慌忙凑了上来,“你怎么了?别吓我,哪里不舒服吗?”
这不是真的,老天一定是在惩罚他,他知道的,他以前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再睁眼仍旧会是一场空,他受够了这样的折磨。
姜衫吓得连哭都忘了,伸出手摸向白岐的额头,“你说话啊,我去帮你叫救护车好不好?”
额头上带着温度的柔嫩触感也那么真实,白岐睁开眼,那人还在他面前站着。
姜衫被这样迥异于平时的白岐吓得不轻,见他只呆愣愣的看着她,着急下她当即就要摸出电话叫救护车。可姜衫的手刚收到一半,一股大力蓦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白岐死死的盯着她,双眸里满是她从未见过的奇怪神色。
“疼…”
姜衫倒抽了一口凉气,想抽手又不敢抽,脸上显出了痛色,白岐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忙放松了力道,修长的大掌却仍旧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这绝不是梦,他真的摸到了她…
半小时后,白岐才终于接受了他车祸后回到了三年前这件事实,这时候姜衫刚参加过涅槃的入团选拔,和白岐曾经经历过的不同,没有重生的姜衫事先没有提前布置防备,之后也没有秦战在一旁协助作证,她不但失去入团的资格,也被诬陷着和军艺的导师有见不得人的潜规则。外面风言风语的传着她的谣言,因为骂的难听又被所有人排挤,姜衫惊慌失措的躲到了白岐这里。
姜衫小半年里经历数次大变,这时候除了心心念念着的白岐外,她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姜衫并不需要他帮她什么,她只想要他信她就够了,她是骄傲的姜衫,她相信自己绝对能把眼前的坎儿给跨过去,可白岐之前冷淡鄙薄的态度让她伤透了心,连他都不信她,姜衫颇有些万念俱灰。
姜衫坐在房间里的木椅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凄惶,床上的白岐心里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惊涛骇浪,他近乎贪婪的望着姜衫。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自己的狂喜,他抑制不住的想笑出来,可那么多的那么多太过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一起,那双俊朗的黑眸了又闪现了水光出来。
“对不起。”
白岐的声音都点不像他的,嘶哑,低沉,“对不起,衫衫,我信你,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的委屈和刁难,你信我,我用我的命来誓,如果再负你,就让我永世不得生,生生世世堕入畜生道不得好…”
姜衫本来以为从出事后就对她冷淡许久的白岐会坚持要赶她走,她以为他半晌不说话是因为厌恶了自己,她以为他以后再也不会理她了,于是直到白岐话说到后面她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忙去捂他的嘴!
“你什么疯!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白岐一把把姜衫拉近了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接着又一遍遍哑声说着对不起。
姜衫傻了,呆呆的任他抱着,脸一寸寸的爆红起来,白岐的动作让她的心跳的快要飞出来。
“白,白岐,你,你这是干嘛呢,你相信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对不对?”
姜衫紧张羞涩的声音微颤,接着白岐就感觉到一双柔软纤细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回抱住了他,白岐的身子又是猛地一僵!动都不敢再动上一寸。
“你快点放开哦,不然我可要误会了,我数到三,你再不放开,我就当你在变相的承认你喜欢我了,一…唔!”
姜衫的唇猛的被一处温软炙热堵上,她红肿的双眼蓦地瞪得溜圆,晕晕乎乎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岐的脸。
“对,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我早该告诉你的。”
白岐吻了吻她红红的脸颊,“谢谢你能…给我一点时间,那些人再也不会有机会伤害到你了,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到你了。”
谢谢你能给我第二次机会,衫衫,这一世由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姜衫还没从被彩蛋砸中的迷糊中反应回来,也没现垂眸克制的白岐脸上一闪即逝的阴狠和决绝。
他本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承认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也承认肮脏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拥有姜衫这么美好的女人,可她又回来了,他就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再把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赵青青,姜蜜…这些人永远不会有机会再接近姜衫一步,他不是毫不知情的秦亦灏,他更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不会让她们活着。
秦亦灏…白岐咬咬牙,他绝对不能姜衫再遇见这个人!
景天国际顶层。
秦烈毕恭毕敬的回道:“听说是白家的人,白岐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岐竟然选择袖手旁观,秦少您这是想要出面帮衬?”
秦亦灏骨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时候的习惯性动作,秦烈识相的闭上了嘴。
秦亦灏在涅槃的选拔上见了姜衫一面,她长得很美,是一种让人印象深刻的好看,可这并不足以打消秦亦灏心中的疑惑,更美的女人他也见过,可为什么唯独看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他心里会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心悸,倒像是这人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一样。
他甚至破天荒的让人查了查这个陌生的女人,履历干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之前也绝对没有过任何的交集。况且,她还是白家的人,秦亦灏皱了皱眉,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异样的烦躁。
“不用了,既然是白岐的人就用不着咱们出手,先不用管了,下去吧。”
秦亦灏转眼间就强制压下了诸多怪异至极的情绪,一个有主的女人而已,他没那么多功夫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惦记。
亲手把姜衫送进涅槃的那天,白岐看着入口处长身而立的秦战,黑眸危险的眯了眯。
“衫衫,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姜衫这一段时间快被突然变得十分温柔的白岐宠到了天上去,依在白岐怀里的她乖巧的点点头,“你说。”
“永远都不要跟秦家人走近一步,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暑气蒸人,来来往往的年轻学生好奇的打量着看上去十分恩爱的两人,秦战也无意中看了一眼,接着又毫不在意的重新转回了眼。
这一世,他们已经不需要再有什么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