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本想说他的话中有“放屁”
二字,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这个姓康的不知是受谁指使,此次公然挑衅实在嚣张,呵,怕是活不长了,少说也要去半条命。”
朱冷婧边起身边平静道。
欣赏完了一出好戏,她已经没什么兴趣再继续看下去了,随即便下楼从侧后的门那边悄然离开了。
今天可以说是意外之喜,在旁观了权利纷争的一次小小交锋的同时,不仅看了一出好戏,还顺带现了一个看着很顺眼的人才。
没过多久,在大堂后边的房间中,庞令启也在几人的陪同下走到了外边。
“这个康育礼…留口气就行。”
他的语气很平澹,彷佛这不是什么事一样,“既然当了狗,那就要做好被打的觉悟。”
旁边几人连忙应了,然后招来其他随从去安排。
周长风此刻并不知道外界的变故,他仍然在兴致盎然地回答记者们的问题。
刚刚他的一番话把现场的热度推到了顶峰,一直以来,兵部会同馆的言人往往都只硬邦邦地回答几个问题,或者背一遍干巴巴的官样文章,记者们也觉得很没趣。
而今天这个受访的大明军官却是如此的自信?一点儿也看不出死板与迂腐来。
之前被怼得灰头土脸的康育礼自然没有颜面再留在里边了,于是便灰熘熘地钻出人群,最后走出了会同馆。
他乘上了一辆小轿车,一路往西边去了。
然而就在途经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辆六轮卡车却从旁边冲了出来,挡住了这辆轿车的去路。
忽然,路边的几名行人也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透过车窗,康育礼可以看见他们一个个都冷着脸。
就这样,他被拽出了车,然后被套上了一个化肥袋子,拖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中。
那辆卡车时不时的按着喇叭,轻松盖过了旁边小巷子中传出的断断续续的闷哼和哀嚎。
康育礼的话让周长风皱了一下眉头。
这话的味道怎么跟他穿越前的某些言论这么像呢?这就是之前说的“来为难朝廷”
的家伙?
他忽然觉得这种看上去满腹才学、博学文雅的家伙们中往往特别容易出败类,这难道就是道貌岸然?
虽然之前庞令启叮嘱自己不要得罪小人,直接无视就行,但是他现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面色平静的周长风不咸不澹地答道:“康育礼先生,战争是否必要并非我能决定。作为执行者,我的使命是完成任务,而乌斯藏之战完全符合军人保境安民的义务,我个人完全赞同。”
语毕,他的目光一凛,接着冷冷道:“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康先生,你刚刚说的是‘据传闻’,何谓传闻,就是口头流传的东西,能作为凭据么?这就是莫须有!你是想诋毁我军将士吗?”
面对他的反驳,康育礼强装镇定,继续开口说:“周长官你是否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作为报社主编,在下需要客观的报道、拟撰文章。”
见他还不肯罢休,周长风重重地哼了一声,朗声道:
“客观?好。我禁卫三旅一营奉命赶赴德马吉阻敌东进,强行军两天两夜,横跨几百里崇山峻岭,十一人累死于半途,与敌血战三昼夜,毙伤敌军千余,哪来的怯战乃至被宪兵枪决?!”
“而且现在是在公开场合,康先生你的言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那就是在恶意造谣,倘若在军中,这种行径是要被枪毙的!你的言论是对我军将士的侮辱,我奉劝你马上谢罪。”
就在周长风说话的时候,后边的房间中,一名外厂的特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把两页纸递给了庞令启。
后者粗略地扫视了两眼,然后挥了挥手。
于是马上有一名吏员端着茶杯走了出去,来到周长风身旁给他奉茶的同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闻言,周长风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他斜睨了一眼康育礼,又环顾了在场的记者们,见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这才继续说道:
“康育礼先生曾经表过许多文章,认为大明不应该在军事上投入过多的财政预算,可问题在于大明去年的军费按照这两年很流行的‘gnp’来算,只占了区区七个百分点,这个比例在各大国之间排行倒数第三,只有英美比我们低。”
“这恐怕与穷兵黩武八竿子打不着吧?再削减?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你想让我国如何应敌?让将士们赤手空拳地对抗敌军的飞机战车大炮么?还是说你认为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即可退兵?”
“据我所知,康育礼先生你的父亲、康秉誉也是一个文人,曾经在礼部任主事。四十年前,他曾经写过一篇策论,认为大明应该放弃乌斯藏、安西、蒙古、奴儿干,如此即可免去国防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