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的一男子爽朗的声音说:“寒烟,半年不见,长大了呵,嫁了个王爷,还多了几分韵味了呢。”
敢在玄墨面前,挑逗寒烟,这人,非一般的贵客,只是,这声音,这语调,这话语,怎么,怎么?有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熟悉,似真若假,“白楚怜,你知不知道,披麻戴孝的你,更韵味十足”
突然的脑海闪过这么一句话,我颤抖了一下,这句话,什么时候什么人说过的?
“王妃,天气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赛琴很贴心的为我满上一杯热茶,我回神,伸手接过热茶,回她予一笑,心却不知在哪个角落,迷途了。
在他们有说有笑的进门的那一瞬,我几乎是停止了呼吸,整个身子颤栗了一下,热茶撒了出来,痛感使我本能的松手,砰的一声,自然的,所有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在我眼里,只容着上官少楚,这个和玄墨一起长大,并肩作战的男子,和玄墨一样有着不容抗拒的自信和逼人的俊气,不同的是,上官少楚比玄墨多了几分内敛,少了几分不羁,望着眼前这个男子,我心里百感交集,他眼底的那一瞬惊讶,然后惘然,最后落得一寂清冷与孤落,刺痛着我双眼!
玄墨走过来,拉过我被烫红的手,用很温柔的语调说,“又烫手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很痛吧?”
“不痛。”
我低婉,望着玄墨,余光停在向我们走过来的上官少楚身上,他每走一步,如一个跳蚤在我心上,紊乱而不安。我闭了眼睛,抿嘴,再睁开眼时,已似心淡如水,风清云淡,“上官将军,久仰了,草城那一战,打得相当漂亮,不知赢得多少少女,暗许芳心了。”
上官少楚毫不忌避的凝神望着我,提着沉重的声子,仿佛在强压着心底的某些涌动,“玄墨,这位是?”
“太后册封的如楚怜郡主,我的王妃。”
如楚怜郡主,玄墨的这个说法,总让我觉得,那么刺耳,直觉告诉我,他们之前肯定有关于我的讨论,不好的讨论。我淑女般的点头,回上官少楚一笑。
“王妃?怎么少楚觉得那么眼熟,好像我们,似曾相识”
上官少楚一字一句,说得有点无力,又那么的无奈。我摸了一下红的手,笑得很淡很淡,“似曾相识?将军说笑了,楚怜未嫁之前,足不出户,日守空闺,怎么可能见过将
军了呢。”
我说得很平淡,很自然,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这只是,一席空话!
“也对,怎么可能见过了,王妃如此倾世容颜,谁见了都不会轻忘的。”
上官少楚眼里完全失了刚才的光泽,声音平缓却沙哑,就像望穿秋水,历尽沧桑后,终还是迷失方向的感觉,我依然望着他变化的表情,笑得嫣然,心却在一点一点的合拢,纠紧。玄墨半揽过我的肩,就那一瞬,我低下了头颅,有种被窥探的窘境。
“少楚,饿了吧,来,我们边吃边聊。”
玄墨深意的望了我一眼,对上官少楚说。
玄墨这句话很奏效,上官少楚很快就变得轻松,容光焕,对我,也像,完全的漠视,又或是,不曾相识。寒烟吩咐管家上菜,就和上官少楚入座了。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如释负重,举步,也想入座,反被玄墨扣住,附在我耳边,很轻声的说,“你见过少楚?”
声音小得像从我耳边掠过的,只是一阵清风,但我的确听得清清楚楚,我转过头,莞尔一笑,“素不相识。”
玄墨,无论你信或不信,这也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答案!
一顿饭下来,我吃得很忐忑,他们吃得很欢雀,他们一言一语的,总是如烟往事,从寒烟的醉清风,到上官府,再到王府,草城之战,好像,我不存在似的。怎么说呢,他们之间,总觉得有着一分我不能逾越的鸿沟,像是亲人,在闲话家常,包括上官少楚。说得滔滔不绝之时,上官少楚突然的路转迂回,“王妃,我们当真没见过,在白梁城?”
他瞪大眼睛望着我,一副完全无辜的样子。
白梁城,一个敏感的城市,我欲哭无泪,慌乱的夹了一颗辣椒往嘴里送。
玄墨纠着眉心,递给我一碗汤,“楚怜,你不是向来最怕吃辣的吗?”
“什么,辣……咳……咳咳……”
辣得我连咳了好一阵,咳得面红耳赤,玄墨抚着我因咳嗽而还颤动的背,我心虚的投眸看他,他没有问什么,只是温声的说,“先喝口汤吧,别呛到了。”
听不出任何感情,我乖顺的端起汤,很听话的喝了它,很多时候,想解释,倒欲盖弥彰,我这一窘态,玄墨不可能视若无睹的,既然这样,还是先什么都别说的好了,而另一方面,我很怕玄墨此时的追问。
“少楚,你别逗王妃了,看你把王妃急得都成什么样了,刚才你也说了,如此倾世容颜,见了难忘,既然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肯定是认错人了。”
寒烟用余光望了我一眼,和声的说着。
玄墨敛眸,然后也笑了笑,“少楚,看寒烟这次也不帮你了,虽然你说过,要物猎尽天下美女,可是楚怜不知道,可不要一见面就吓着人家了,再说,楚怜也是有夫之妇了。”
“哈哈,哈哈哈……,玄墨,少楚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双眼,少楚知道,王妃是有夫之妇呢,开个玩笑,王妃莫怪。”
上官少楚仰天狂笑,举起酒坛,连吞了两口酒。
“没有呢,是楚怜失态了。”
我心虚的应着,看着上官少楚举着酒坛的样子,豪气得,让我看着他,阵阵孤独寂寞,心不免一片湿润,上官少楚,或许,我真该和你说句:对不起。认错而已,低头而已,我白楚怜不是早就学会了低头求存了吗,为何三个字,卡在咽喉,对着你上官少楚,我竟道不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