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到府了。”
我正想说什么,车夫停车打断了。玄墨望了望我说,“先下车吧,一路奔波,你也累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我乖乖的随玄墨下车,入府,寒烟迎上来,见我和玄墨并排进府,她眼里有着明显的踌躇,很快她又笑逐颜开的行前两步向玄墨行礼,然后从我身侧挽着玄墨的手进前厅,一切再也自然不过。
玄墨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神有几分闪烁,几分犹豫,最后还是和寒烟有说有笑的行进去了,我倒成了个小丑,窘迫难堪,如果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是多余的,那么这个人绝对是我,从来,我就未介入过他们中间。我径直回雨浼苑,因为也只有那个安静的阁苑,才是我该守候的地方。
两天不见玄墨,宛若三秋,念他,成灾成疾,如不是那段有他伴着的日子,尚存温柔,我肯定以为,那不过又只是一场空梦。想起那天寒烟与他倩影双双,突然有点羡慕她了,从来我没能得到的东西太多,比如父爱,比如童趣,又比如自由,却从不说过羡慕谁与谁的,寒烟是第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是得不到了,但得玄墨待她一心一意,还不够么?
“王妃,今天脸色好很多了。”
赛琴暖暖的笑。说真的,她的确是个贴心的丫头。
“当然,不好怎么回宫看太后,王爷这两天,好吧?”
赛琴走到我跟前,“王妃想王爷了?其实王爷这两天晚上都有来雨浼苑,不过没进来,就在外面转了好久,始终没进来。”
我知道赛琴从不说谎,若真非要说,她会选择沉默,所以我信她了,只是玄墨的举动,我该喜或疑?他何曾关心过我了,只因我受了箭伤,还是他假戏真做了?怎么可能,倘若不是又需要我帮什么忙,能得他如此一挂,这伤,也值了。
“王妃,在想什么,那么入神了?”
“嗯?没,没什么。”
我拉赛琴在我身侧坐下,“赛琴,告诉我,黎妃,是个怎么样的人?”
赛琴抬头,眼神生疑,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其实黎妃像王妃一样,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我心突地抽痛,若想争,我用什么去争,凭什么去争?是弃妃或是弃女?赛琴的意思是黎妃如我一样,争得如此无力吗?怎么可能,佳丽三千,皇上专宠黎妃,太后溺爱黎妃,如何就无力了。“赛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黎妃如何和我一样了。”
“黎家世代为官,黎妃又深明大义,进宫为妃也深得皇上太后的喜欢,可是一场大火,黎家化为灰烬,黎妃便把一切都寄托在皇上身上,本无意争后,却始终逃不过这一风波。”
宠妃的命运终究如此,风光背后,多少酸楚,多少苦涩难咽,多少举步难移。卧龙跃马,不过也一胚黄土,何必非要风光一回,“那,黎妃,去了多久了。”
“不知不觉,也有两年多了,”
赛琴浓眉紧皱,像在回忆一件不能畅怀的事,“记得王妃去的时候,王爷正好远在边境打仗,没能见上王妃最后一面,所以自此王爷才成了这样,别人口中的,浪子。”
“后来呢?”
“后来,后来,”
“有什么我做为王妃的不能知道的吗?”
“后来,”
赛琴抬头望了我一眼,小声说:“后来,王爷遇到了夫人,是夫人把坠落的王爷,一点点的唤醒,的确,夫人是我们保定王府公认的恩人。”
“你的意思是寒烟夫人是恩人,我从中作梗,那我就是罪人了。”
说不清为什么,心里赌了一口气,却又觉得理屈词穷。
赛琴固然想不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有此一言,毕竟我是主,她是婢,她急急下跪,“奴婢,奴婢不是这意思,王妃怎么可能是罪人,抛开王妃身份不说,你还是尊贵的郡主,怎么会是罪人,奴婢失言。”
“没事了,你下去吧!”
我无力的摆手,示意赛琴退下,赛琴望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什么也不说就退出去了。
其实,我并不怒她,真的,的确,她所说不假,我也只希望从她口中能得出一个我不是罪人的理由,然而,除了这个徒有虚名的郡主,什么都没有,原来,在王府,我真的,只是一个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