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房屋内。
一位满头银,面色蜡黄的阿婆正煎熬地躺在床榻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风箱般呼哧作响。
她心里虽然清楚自己是个拖累,但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一堆烂肉般在床上慢慢腐臭。
窗外光影绰绰,一缕明媚的阳光正巧落在她的眼皮上,通红通红的。
阿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几次想要睁开眼睛,但始终都没能做到。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中,她听到有人走进了屋里。
“算你命不该绝。”
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旋即,阿婆便被人喂入了一口凉水。
这一口凉水入腹,阿婆顿觉浑身舒泰,病痛飞快地消失,就好像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煎熬终于要结束。
阿婆长吐一口浊气,露出解脱般的笑意,眼角却流下了两行浊泪。
可怜她的小孙女,孤苦伶仃,以后再无亲人陪伴?
却在此时,老人耳边再次响起那道威严低沉的声音。
“既然我传了你功法,又渡了你精血,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后代血脉了。”
扑通。
黄牛跪下前腿,头角抵地,由衷大喊:
“老祖在上,黄大牛给老祖磕头了!!”
“你人主对我有恩,以后你就替我留在她的身旁报恩吧,等到她嫁人生子,安安乐乐地过完一生,你便再来追随我!”
“老祖放心,大牛一定会替老祖好好报恩。”
黄牛乖巧地回道。
“此号角乃我牛角所炼,勉强算是一件肉殖甲,你戴在角上,日后若是遇到险境,既可催使杀敌,亦可向我求救。
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随意使用。”
黄牛诚惶诚恐地接过黄金般的牛角号,旋即感激涕零地再次磕头:
“大牛谨记在心!”
“走了。”
“大牛恭送老祖!”
一切重归寂静。
阿婆像是做了场梦般,眼皮一颤睁开了老眼,原本浑浊的视线不知为何竟然清晰无比,而且身上也有了力气。
阿婆愣了一愣,旋即穿上衣物,拄着木棍走出了屋门。
天空瓦蓝,骄阳似火。
小院还是熟悉的小院,家里唯一的劳力黄牛,正在牛棚中静静地咀嚼草料。
没等阿婆细细体味重活一次的喜悦,院门嘭的一声被人推开,正是从田里狂奔而回的田幼凝。
少女气喘吁吁,香汗满额。
她原本着急回来煎药,谁知一开门竟然看到奶奶自己站在了屋门外,就连原本蜡黄的老脸也多了几许血色。
“奶奶?”
田幼凝难以置信。
“幼凝。”
阿婆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