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啊!」韓禕拖著哭腔幾近哀求。
「而且……」韓禕跌跌撞撞的從沙發里站起來,別著酸麻的雙腿把黎安拉到客廳落地鏡跟前,指著鏡子裡的黎安,問:「你問問你自己,在你決定和我分手之後,你開心嗎?快樂嗎?你真的想和我一刀兩斷形同陌路嗎?」
黎安轉身背靠在穿衣鏡上,臉上露出幾分譏誚,「我這個樣子,是因為最近工作太忙,晚上還要陪老闆出去應籌,我很累,累了就會看起來比較憔悴。」
「我沒有演技的,韓禕,我拍《劍靈山》的時候靠自我催眠才免強把戲拍完,但現在我出戲了,我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連營,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你,但我也沒有辦法,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沒辦法一直當連營呀!」
黎安想要儘量說得委婉一些,他能為韓禕做的也就是這些了,他倆再糾纏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韓禕叉著腰,仰著頭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似乎想把不爭氣的眼淚統統憋回去。然後忽然低吼了一聲:「黎安,我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誰!我是韓禕,我也不是王朗,我喜歡的就是你,是黎安!」
黎安站在原地沒動,低著頭喃喃道:「我十七歲進白墨公司,十九歲就開始和他上仺,這兩年來和我睡過的人可能比你傳說中的前女友還多。韓禕,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你去愛的,你就當我給你上了一課吧。」
黎安掏出口袋裡的手機,解鎖打開一條白墨的留言,遞到韓禕面前,上面只是簡單的時間地點,「某私人會所,十點去接你。」
「韓禕,你醒醒吧,你想想我是去幹什麼的,離我遠點就是對你自己最大的仁慈。」
黎安的聲音越來越冷靜,幾乎已經完全聽不出情緒起伏。
韓禕的情緒卻徹底崩潰了,他抱著黎安痛哭,久久無法平靜,嘴裡反覆呢喃:「可是我愛你啊!我真的愛你呀!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
「怎麼辦……」黎安重複他的話,他貼著韓禕的耳朵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到十點還有一個多小時,要不我再陪你做一次吧,你想怎麼玩都行,當我還你的。」
韓禕覺得自己心都被捏碎了,捧著黎安的臉頰親口勿他,黎安被迫品嘗他嘴邊的眼淚,那味道太過苦澀,苦得讓人感覺快要窒息。
「你只告訴我一件事!」韓禕把黎安摟在懷裡,捧著他的臉,表情顯得異常決絕,「你只要告訴我,這是不是你喜歡的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工作?」
黎安盯著他的眼睛說不出話來,誰會想要這種生活啊?可是他沒有自由的啊!
「你和我走吧,我們私奔!」韓禕拉住他的手,「你老闆可以限制你的工作,但不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幫你解約,我幫你還違約金,你自由了再和我談分手好不好?」
黎安合起雙眼,額頭抵在韓禕匈口上,身體顫抖起來,不知道在哭還是在笑,他聽見韓禕接著說:「你自由那天,如果還想和我分手,我們再分手好不好?」
白墨派出的車十點鐘到達黎安家小區門口,沒有接到人,電話打不通,上樓敲門沒人開,白墨留言沒回復,折騰到半夜,白墨親自帶人上去黎安家開鎖破門而入,也沒找到什麼蛛絲螞跡,人就這麼消失了。
第二天公司的人用黎安的身份證查他的航班記錄才知道他去了滬市。
滬市本就是黎安家鄉,黎安父母在那邊,也許是想家了,白墨決定暫時放他一馬,忍了幾天沒搭理他。
隔周,黎安仍然處於失聯狀態,再次查航班信息,發現他居然去了橫城,白墨眉頭越皺越緊,黎安什麼意思?
他再次發了條信息過去:「你繼續玩失蹤,我今天會報警,看看大家最後誰更難堪。」
隔了幾分鐘,黎安回復了一串極長的:「哈哈哈哈哈哈!」
黎安張狂的笑聲幾乎立刻在白墨耳邊響起來,然後他收到一條更決絕的信息,「不要再逼我,否則貴公司不知名藝人黎安陳屍某酒店的聞會上娛樂版頭條,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白墨眼神徹底冷了下去,這就敢以命相脅了?
黎安放下電話,從床上爬起來去廚房看韓禕做飯,韓禕其實是個挺居家的男人,演戲賺的第一筆錢就在橫城買了套小公寓,搞得還蠻,韓禕不工作的時候就回來給他做飯,陪他溫存,工作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宅著,看看動漫聽聽音樂,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他可以一直過下去,永遠不會膩味。
關於白墨的信息,黎安知道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他想,其實自己肯定是捨不得死的,他年輕、健康、父母尚在,有韓禕牽掛,有幾萬粉絲追捧,怎麼可能真的想死啊?但是用來嚇唬一下白墨正合適,誰讓白墨逼得他太緊了?
韓禕看黎安進廚房,從砂鍋里舀一勺湯出來給他嘗,黎安咂嘴細品,「好像有點淡啊!」
「淡嗎?」韓禕也就著湯勺抿了一口,嘟囔著,「我加兩回鹽了,還淡啊?」
黎安笑得一臉燦爛,踮腳在韓禕嘴角舌忝了一下,「好像也還行,你菜總炒咸,湯淡一點正好解渴。
「也是哦。」韓禕也沖他笑,只覺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就是他們最想要的生活。他並非完全不介意黎安的過去,但是比介意更多的是憐惜,比憐惜更多的是喜愛,對黎安,他有很多很多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