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酒窖在后院,往那边走。”
蔺竹抬头看屋梁残破的老院,以及檐上梁间的荒草,心绪微落。
“连燕子都不来这里筑巢。”
“煞气太重,也只有虫蛇会逗留一二。”
解雪尘还未跨过门前断木,已皱起眉头。
“地塔里是镇着东西。”
还真不是寻常的鬼。
他能感觉到极凄厉的挣扎呐喊,一半来自过往,如化不开的浓雾般在这府苑里挥之不去,一半被镇在地塔深处。
韩老头下意识看他反应,琢磨着这个忘世渡之主到底有多少能耐,最后仍是硬着头皮道:“你们……不会打算把她放出来吧。”
“她在火场上都没被烧死,挣扎着要索那高河的命,后来半死半活给镇在了地底下。”
“听说越是这种阴阳相通的厉鬼,下手越狠!”
解雪尘嗯了一声,已快步向前。
他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其他人即刻跟上,解明烟走在最后,神色复杂。
穿过回廊走过长桥,还要再穿过一处花园两处别院,才能看见这荒凉府邸深处的酒窖入口。
花草绿竹三十年无人打理,和半人高的野草混在一起,空气里都弥漫着如坟地一般的死寂气味。
往深处走,虫鸟之鸣逐渐消失,有种让人不舒服的过度安静。
韩老头抱着狗不敢松手,怂怂指了一处,把脸埋进狗脖子里。
“我不下去了,再往底下真是碰着忌讳,这些年也就小孩儿打赌的时候敢没头没脑往里头闯!”
他就算死也最好来个痛快,活活喂了狗也好过被女鬼吸干了血!
解雪尘走在最前面,已经找到了酒窖旁侧的地塔封盖。
有篆文写明封口年月日,以及反复阐明地下镇有鬼孽之一,切莫触碰开启。
他的手掌已经放在弧状封口的铁钉边缘,动念前回望一眼,看向蔺竹。
“你想跟进去吗?”
蔺竹点一点头:“带上我。”
他凝视他一刻,不再询问,抬手起钉。
五指尚未收拢,锻铁封盖已经传来轰动之声,七十七根长钉带着锈尘逐一被□□,砰砰砰犹如疾雨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