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情况不妙,桌上那两位姨太太率先就领着自己的子女立马“逃离战场”
。
余氏连忙阻拦,却被秦镇大骂道,“滚开,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
“希儿、希儿是您亲侄女呀…”
余氏瘦弱的手腕紧紧拉着秦镇的手,“阿翁说过的话你忘了吗,你怎么可以与大伯二伯他们一样都如此私心,要害了自己的侄女呢……”
“妇人之仁!”
秦镇听后冷的一笑,大手一挥命人将余氏拉下去,见她又要挣扎地扑上来,恶狠狠的威胁道,“余花溪,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出嫁从夫,我可以随时休掉你,你看看余家会不会让你回去,你看你到时候还可以去哪里,你可丢不起这个脸!”
“……”
余氏顿时软弱下来,她缩成了一团无足轻重的东西,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她目光暗淡的望着洛希,有心无力的憔悴感跃然纸上,她已经死了一个孩子,剩下的一个孩子在夫家过得如何,全都仰仗自己的娘家本领,她…绝不能丢了这个身份。
小厮把她架了起来要带走,她猛地拽住洛希的手,拽的死死的,“我…我曾经答应你母亲说教你写词的,教你认字,我…我绝非食言…可我…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她已经禁不起任何折磨了。
只是良心还没有泯灭。
洛希也只是默默的听着她的话,被她骨瘦如干柴一样的手指紧紧拽住。
知道余氏被离走后才觉手背上是一道淤青的痕,骨头咯的生硬,她还恍惚了一下,从前三舅母肤若凝脂,一根根手指头如玉一样的温润,摸起来是光滑的,香香的…
“侄女,你也应该学会变通了。”
秦镇毫坐了下来,手一挥,围上来的家丁退到不远处,冯管家取回来一张契,只见秦镇先在上面写了字,而后抬起头来看着洛希,“侄女签个字吧,这宅子我依旧付钱。”
“强买强卖是什么道理?”
洛希冷静而从容。
秦镇满脸推笑,呷了一口酒,“侄女,你我都是商人,强买强卖怎么说的通,我可不做这等事,只是…你也应该知道几年前你买下的秦家近郊的庄子,原是官家田地。”
“…你什么意思?”
“既然是官田,便不得买卖,只是我的好友田产甚多,自然有了心思要放出去,你又忽然急急忙忙,花那么的大价格要买这一块地,还雇了一堆婆子丫鬟赶着住进去,真是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可算是天助我也,按国朝律私买官田,应当杖三十,徒三年,资产收归国有,你这罪可不轻呀……”
洛希不得不承认她当时的确有些着急避而隐居,这件事她后来知晓,以不知情上报,还一直扣在县衙没有批复下来,她私心想胡宁是县令之父,怕且那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当做没这件事情罢了。
“你应知卖地的是乡绅胡宁,县令之父,我入了罪,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胡老爷子年纪大,记忆不清,他又怎么会入罪受罚呢?”
秦镇听后阴森一笑,“对簿公堂,你猜县令帮你还是帮老爷子,何况你在那之后并未搬离,又修数宅,仆役成群,又在那处诞下一女,通通做实你知情不报,你若是输了家产都要充公上缴充了。”
“舅舅真是深思熟虑呢。”
洛希觉得自己掉进一个大圈套里,大到她迈不开腿,只剩下一张嘴,“可我觉得你不一定能赢。”
正说着,厅外就有人走进来了,冯管家领着那人毕恭毕敬,“胡县令你请。”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洛希都没想到这县令是无事可干还是就这么毅然决然的走上腐朽买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