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镜面板上,傅沉延没表情的脸又冷下来几分。
他掏出手机,给已经来值机信息的于嘉打了个电话。
“机票改签,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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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工作会议结束,裴柠抻了下手臂,揉着僵硬的肩膀。
上次撞见傅沉延以后,徐津开没再骚扰过他,即使在公司里碰见,也表现得极为正常,像是一夜之间退回了红线以后。
裴柠懒得管他什么心路历程,不用时刻提防着,反正他乐得自在。
后期过来了几个片段,最终样片的看片会决定线上进行。
赶在清明节前一天,裴柠踏上了回堰江的飞机。
今年天气一直不暖和,临海市的花已经到晚期了,堰江的春才缓慢开始。
临走前,院子里的树还是光秃秃的,只几株结了很小的花苞,回来的时候海棠已经成片开了不少。
陈姨见到裴柠兴奋得不行,拉着他说要做他爱吃的菜。
她兴高采烈地进厨房,边清点边念叨着:“今晚傅先生也回来,这些够不够啊。”
裴柠下意识道:“傅总也回来?他说了吗?”
这话问得陈姨一愣:“你今天出差回来,他晚上不在家去哪吃?”
裴柠微怔,陈姨见状,也跟着表情变了变:“小柠,他没去接你?你们都没联系?”
“是我特意没说的。”
裴柠硬着头皮道,“我…本来应该过两天再回来,提前了,想给他个惊喜。”
陈姨语气这却没有放松下来,依旧盯着他:“小柠,你们互相不提也不问的,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裴柠僵笑,“没有。”
晚餐傅沉延还是没回来,裴柠不得不再次编了个理由,这次陈姨没多问,只是低下头叹了口气。
她许是猜到点什么,但这一阵事情太多,裴柠也没精力去琢磨了。
他兀自吃到撑,揉着肚子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裴柠就穿戴整齐的出了门。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最终停在了墓园门口。
裴柠解下安全带,又从副驾拿了一束洁白的雏菊。
林菁的墓在最汁源由扣抠群,以五二尔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深处,当初找风水先生算过,这里三面环山,是市内最适合的位置。但价格高,裴任不大愿意,回去以后咕哝了好几天,说什么算命都是骗人的。
他不愿意也没用,人是林老爷子请的,商量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脑袋都不敢抬。
以前裴柠还会接上外公一起,但近两年林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跟不上,到了现在,来的人就只有裴柠自己。
裴柠将墓碑周围的落叶打扫干净,又将雏菊放下。
墓碑上的照片是林菁三十岁那年拍的,黑如瀑,眉目如画。和裴柠相似的面庞美艳娇丽,气质却很从容,笑起来温婉宁静,看得人移不开眼。
裴柠在院子里玩,林菁就坐在房间里画图。等裴柠玩累了,林菁就会把他抱起来,给他看自己的设计稿。
那时候她还不会大把大把的掉头,也不会歇斯底里地吼叫,拼命摔打家里的东西。
在她刚去世的很多个夜里,他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林菁自杀的消息就像是一张网,而裴柠已经被困了十年。
“外公已经放弃了,但我还在查。”
裴柠抚了抚照片的边角,“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
他开口时声音却很轻,像是只说给自己。
手机里有消息弹出来,是关煜。
“我在门口,出来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