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
鸡毛掸子打在腰上疼的紧,但声音较轻,房门里才没有动静,他目光默默地从门上挪开。
“你这小崽子”
骤然的怒骂闯进耳膜。
是气头上的阿妈,攥住杆子朝他点了点“他一个电话全跟我说了,半夜吓人,行啊你,愣是把人吓进了医院,这次还跟人打架,闹到人家公司,别人没告你算是你运气好,我说你怎么突然这样,搞半天是喝了酒。”
越说越气,又重重地打起来,卧室的门瞬间推开,窜出纤细的身影来拦到他面前,急道“阿妈,你干什么”
阿妈狠狠拽过她,“你起开”
掸子再度挥打过去,打到他的腿窝,他颤着一路躲避到沙旁边,整间客厅里只有阿妈的怒声“你这次闯大祸了你别人没告你算是好的”
他低着头,长睫也压得低低的。
苏南沫焦心的不行,趁着空隙一把抓住阿妈的手夺走掸子“阿妈,你冷静点。”
气氛僵持着,阿妈的脸色很难看,胸前在起伏,转过身坐进沙,她见状,呐呐的丢下掸子,想了想,去厨房倒杯温热的开水,回到母亲身边递给她,柔声道“阿妈,喝点水消消气,身体要紧,再说,阿年知错了。”
阿妈火气未消,全身还有些僵硬,捧住水杯细缓地喝了一口,只是说“你爸也会消停些了,我已经说了他,真是折腾,现在想想也气,以前都没见他怎么照顾过你。”
抬头横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则低着眼帘。
到底是不忍心,她叹道“还站着做什么,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水杯不轻不重地搁桌上。
他一听,去厨房拿来垃圾袋,将瓶瓶罐罐收拾进去,然后用拖把来回擦拭地面,直到彻底干净,阿妈拍拍女儿的手背“我还是回饭馆了,这个点一会要更忙。”
苏南沫点头,陪阿妈去换鞋子,将她送到门外,关门回身。
他刚洗完手出卫生间,此时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立即飞扑了过来,抱起她回到沙里放到他腿上坐,沿着小脸亲到眼角,尖又去蹭蹭,痒得她轻笑着往后躲“阿年。”
他小声说“饿不饿。”
垂着眸,巴巴的问,“我去做饭,沫沫在旁边看着我,好不好”
苏南沫的心窝软着,捋起他的碎,笑道“好。”
中饭还没吃,冰箱里有剩菜,被他放进油锅里翻炒加热,她便站在旁边,静静地凝望着他忙碌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从头到尾的守着阿年做饭,经常他会回过头,眉眼温软的带着开心,格外的亮。
看得她心头微动。
这两天确实太冷落他了。
吃过了饭,两人又窝在沙上看电视。
紧锁着怀里的人儿,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一手箍在她的腰间,一手调换频道,既不想看新闻,也不想看电视剧,最后只是找到动物类的节目,这才将遥控器放到旁边,低眉浅笑“沫沫就看这个,不要看别人。”
苏南沫嘴角抽了抽,所幸还有节目能看,他却不老实,抵着她颈窝充满依恋地蹭来蹭去,只觉又暖又软,禁不住伸出舌尖舔舐,深刻地吮下自己的印记,在一抹抹殷红上亲了亲,高兴地唤“沫沫”
“啊呜”
一声,就含住了其中一片颈肤,津津有味的啃咬。
热热的呼吸喷洒着实在痒,她推了推旁边毛茸茸的脑袋,推不动,骤然想起什么,捏住他尖开口“对了阿年,我已经答应了那个心理医生,让你接受治疗,你怎么想”
他的身子顿了一顿,含糊的答应:“都可以。”
只要她一直陪着他,无论去哪,还是做什么,都好。
她也就没再说了,电视正播放着动物的生活日常,她看得出神,才隐约想起以前也想养只狗,可是阿妈和他都嫌脏,也就不了了之,她望着电视里雪白的小狗,不知是什么品种,毛茸茸的,活脱脱像长了毛的雪球,真可爱。
许初年一瞬不瞬的凝睇着她,眼眸幽暗了几度,她唇边含着柔柔的笑,目光专注,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电视。
对着那一只蠢狗。
她正看着,眼前忽的一黑,失去了任何画面,正想要转头询问,轰然炸开巨响,他狠狠地踹翻了面前的茶桌,却还不泄气,拿起遥控器狂地砸向电视机。
他额角紧绷着,收紧手臂握住她僵硬的手放自己脸上,像看不见她的惊惧,眼底满满的病态痴缠,模样苍白,喃喃着“沫沫,伤口好疼。”
抵着她手心蹭蹭,眼皮浅浅的覆下:“被阿妈打的地方,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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