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忽然一动,好像是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个阿寄,下一刻刀光袭来,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将阿寄往前一推,自己长剑斜出刺伤侧旁几人,便从包围圈的缺口逃了出去!
“追!”
顾真厉声大喝。
那几名甲士一个犹豫,长刀险险划破了阿寄的衣襟,得令拔足便追,仅是短短片刻之后,这大殿就空旷了下来。
“滴答”
、“滴答”
、“滴答”
,是鲜血从食案上坠落的声音。
柔弱的舞姬们在殿中瑟缩成一团,四散的酒肉香气里混了血腥味,闻来令人欲呕。
被柳岑推上来挡刀的女子跪倒在地,低着头,额前散落几绺凌乱的墨。她将手掩着划烂的前襟,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纤弱的、伤痕累累的手腕。
顾真往前走了一步,拾起地上一把刀鞘,一分分挑起她的下巴来,仔细地打量了她半晌。
女人平静中略带着忧悒的眼眸中是一片决然的冷,像寸草不生的荒原。她轻轻地咬着嘴唇,一张清丽的脸容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不是个美艳到倾国倾城地步的女人,却总忍不住让人看一眼,再看一眼。
“你是柳岑的人?”
顾真问。
“陛下。”
从最初到现在未一言的顾拾突然开了口。顾真有些意外地回身朝他看去,后者一手撑着桌案,慢慢地站了起来,双眸里仿佛有清冷的光,分分寸寸地碎裂开。
“陛下,她是我的人。”
***
顾真颇感有地眯起了眼睛。
“贤侄知道承认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
“她可是跟着犯上作乱的柳将军一起进来的。”
“我知道。”
顾拾顿了顿,“她是我的人,她冒犯了陛下,我负责。”
顾真手中的刀鞘慢慢地收了回去。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顾拾。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