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墨一臉嫌棄:「好噁心,不想吃了。」
「沒品位。」顧玦又拿起一根油條在豆漿里蘸了蘸,咬下一大口,「油條就得泡豆漿才好吃。」
柯墨其實不嫌棄這種吃法,純粹是想為難顧玦,可看他吃的這麼香,突然感覺自己肚子咕咕叫,嘴巴也開始悄悄分泌唾液。
他故作勉強地夾起一塊油條放進嘴裡,皺著眉頭嚼了嚼,咽了下去。
他喵的,好好吃,比最近每天早上的薏米百合粥好吃一萬倍!
他又夾了一塊,吃著碗裡看著鍋里,暗自琢磨等下要怎樣以一種很嫌棄很勉強的方式把剩下那三根也都吃掉。
「好吃嗎?」顧玦問。
「一般般。」柯墨回答。
顧玦看出他在裝,那故作嫌棄卻大口下咽的動作,悄悄盯著剩下三根油條的護食眼神,心理年齡真的只有五歲,不能更多了。
心情在不知不覺中變好,顧玦笑了笑,剛要假裝把那三根油條拿走,手機響了。
他用餐巾紙擦了擦手,接起電話,對面傳來徐總助的聲音:「顧總,邢子元昨晚發了一條朋友圈,暗示他與柯先生簽約合作的事,媒體就是看到他的朋友圈才來求證的。我們已經回應並闢謠,但有部分媒體依然發出了報導,附上了截圖。我把聞轉給您了,您看下。」
顧玦掛掉電話,打開徐總助發來的連結,看到一個對海思很不利的聞標題:
《海思醫藥繼承人兄弟鬩牆,銷冠藥專利或將易主》
正文回顧了這項專利之爭的來去脈,分析了海思集團自前任董事長夫婦離世以來面臨的困境,顧玦一目十行掃過去,滑動屏幕往下看,一張邢子元與柯墨的合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照片中,兩個人就坐在這間公寓的會客廳沙發上,柯墨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一份文件,他低垂著眼睛,目光落在文件上,而邢子元面對鏡頭,臉上是胸有成竹的笑容。
好心情和好胃口同時閃退,顧玦沉著臉將手機放在柯墨面前:「看你幹的好事。」
柯墨正趁顧玦沒注意抓起一根沒浸過豆漿的油條咬下一大口,漫不經心地瞥過去,意外地看到自己的臉竟然出現在一則聞報導中——照片顯然是昨天下午拍的,但他本人毫不知情。
「hattheFa……」
他嘴裡含著食物就要罵人,剛一開口又想起自己不能站隊海思,趕緊剎住車,努力把油條咽下去,然後才對著照片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啊,你要不要也跟我拍一張發個朋友圈?」
*
作者有話說:
墨:快,在朋友圈官宣我!
第19章毀欲
如果顧玦也拍一張與柯墨的合影發個朋友圈,讓公關部拿給媒體解讀報導,對於眼下的海思集團來說,不失為一條對策。
然而顧玦不想這麼做。
他接受海思與錦行是競爭對手的事實,但雙方爭奪的是市場、是資源,而不是一個手握專利的柯墨。
哪怕柯墨再怎麼記恨顧家,再存心折磨自己,自己依然是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這個身份,邢子元根本不配爭奪。
可是,邢子元那條朋友圈帶來的影響不容小覷,顧玦知道當前情況危急,這樣陪柯墨耗下去不是辦法,只能嘗試跟柯墨講道理:
「你也看出來了,邢子元沒安好心,而且在把你當槍使,難道你還考慮把專利簽給他?」
柯墨:「合作的本質不就是互相利用麼,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哦對了,你們企業家應該管這個叫雙贏吧?」
顧玦:「……你把我當敵人?」
柯墨一臉無辜:「那不然呢?」
顧玦:「為什麼?」
柯墨:「因為你不讓我睡啊。得不到,就毀掉,多麼樸素的道理。」
顧玦:「……」
十年前,柯墨就把想睡顧玦掛在嘴邊,十年後還是這樣,甚至變本加厲將這一「願景」當作了談判的條件。
十年前顧玦一度以為他是認真的,感情最濃烈的時候也曾幾度在徹底失控的邊緣徘佪,卻終究是礙於家庭的關係,未曾邁出最終那一步。
直到柯墨逐漸將內心深處的幽暗黑洞暴露出來,他才知道,原來柯墨真正渴望的從來都不是自己,而是一場毀滅。
在兩個少年在各自胸口秘密紋上代表對方的圖案後,顧玦察覺到,柯墨對自己的占有欲不降反增,越來越朝著肆無忌憚的方向而去——
每當在學校見到顧玦,他總要追過去一口一個哥,變著花樣撒嬌求關愛,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倆人天下第一好;
全家一起吃晚飯,他會在顧海年問到顧玦高考志願的打算時突然放下碗筷說吃飽了,不等其他人吃完就直接離席;
每次一起寫作業時,他都會隨機拿起顧玦的一本書,在上面塗鴉留下各種「m」字母的花體字,說是要對哥哥的一切「蓋章」。
有次他和顧家父子一起去打網球,顧玦穿了件長袖T恤,打了一會兒開始出汗,想要去更衣室換件短袖,柯墨卻故意說:「哥,這兒又沒外人,你就直接換唄。」
脫掉上衣會露出胸口的紋身,柯墨明知道這個紋身不能被家長看到,卻還是故意當著顧海年的面讓顧玦脫衣服。顧玦趁父親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下一秒柯墨竟然掀起自己的上衣下擺:「我也熱了,想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