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玦:「……」
繞路來學校是臨時起意,保鏢車沒跟上,顧玦讓他們先回去了,完全沒料到柯墨會給自己來這麼一出。
他感到一陣頭痛,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和眉心,深吸一口氣,對電話那頭說:「算了,回來吧。」
說完他掛掉電話,轉身走向路邊的垃圾桶,將手裡的奶茶連同紙袋一起丟了進去。
*
作者有話說:
【精神病人逃跑時況轉播】
老張:柯少爺你要幹嘛?
柯墨:下車尿尿。
老張:……哦。(等等!怎麼在路邊就!)(有點沒素質啊這!)(算了,喝多了特殊情況)(咳,非禮勿視,給孩子留點隱私)(完事沒有?可別被人看到就太丟臉了)(我靠,人呢?!)
第8章陪睡
深更半夜,柯墨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回到雋城的房子裡。
一進門,客廳沙發上的兩個人眼睛都直了,韋喆女朋友先驚呼出來:「哇噻,這是哪裡來的帥哥!」
韋喆敲敲女朋友的腦袋:「大半夜的,矜持點。」
女朋友:「大半夜的給我帥醒了!你看看他!」
韋喆:「是衣服襯人懂不懂,這一身我穿我也帥!」
女朋友:「你?呵呵,最多像個房產中介。」
韋喆不樂意了:「哎我去,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膚淺?」
女朋友:「我還膚淺?我要是那種看臉的人,第一次見到他就把你綠了,還用等到今天?」
韋喆:「切,你問他願意嗎?願意的話我給你這個機會。」
女朋友:「真的假的?這麼大方?」
柯墨對這段關於自己的大尺度對話充耳不聞,冷著臉走到這對沙發連體嬰面前,朝韋喆伸出手:「給我一千塊錢。」
韋喆震驚:「我靠,一千塊錢就願意?!這也太……」
話沒說完,女朋友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朝門口方向看去,韋喆這才發現,門外還站著個陌生人。
韋喆馬上壓低聲音:「什麼情況?你被人訛了?」
柯墨:「我打車回來的,沒錢,幫我付車費。」
韋喆:「打車?一千塊?我去,你打了什麼車啊?勞斯萊斯還是賓利?」
門口的人等不耐煩了,大聲喊話催促:「能不能快點啊?這都幾點了!」
韋喆操心地嘆了口氣,拿起手機起身朝門口走去:「師傅,你是計程車司機麼?他打車打了一千塊錢?你可別蒙我啊,他人傻錢多,數學也不好,但我可不傻我跟你說……」
計程車司機不爽地打斷他:「我是粼海市的司機,他跨城打出租,換個人根本不拉好不好!到了目的地才跟我講沒錢,還要讓我跟著上樓拿錢,大半夜的我還得空駛回去!一千塊錢怎麼了?!」
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韋喆自知冤枉了人家,趕緊老老實實付了錢,好聲好氣把司機送走,關上門轉身回來跟柯墨說話:「你怎麼跑粼海去了?早上來找你那人真的是你哥嗎?是表哥還是堂哥?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哦對了,你手機響了一天,我怕耽誤事就幫你接了一次,聽聲音像是他,他問你回來沒,還讓我轉告你,回來給他回電話報平安。」
「謝了。」柯墨從自己房間取了錢包出來,抽出幾張美鈔數都不數直接丟給韋喆,「自己去換吧。」
韋喆:「嘖,合著我就是你的外匯兌換處唄?反正都回來了,開個手機支付多方便啊,你懶得弄,我幫你開,行不行?」
柯墨:「不用,過一陣子我就回美國,再也不回來了。」
回到自己房間,柯墨關上門,脫掉顧玦給自己準備的整套西裝皮鞋丟在一邊,仰頭躺倒在床上,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
上午被「綁架」出門太匆忙,衣服沒換,手機沒帶,這一天手機上有數十個未接來電,絕大多數來自顧玦,中間夾雜著幾個來自邢子元。
這兩個人,都是大型醫藥企業繼承人,都是柯墨的舊相識,都已經很多年沒有任何聯繫,都是最近為了專利的事主動找上門來。
邢子元除了打電話還發來數條信息,邀請柯墨去邢家做客,說已經為他準備好房間,隨時歡迎他去住。最近這人的存在感比顧玦還要高,每天電話信息不斷,各種噓寒問暖,沒話找話,看上去可比顧玦這個當哥哥的熱絡多了。
柯墨看著手機里的信息,自嘲似地冷笑了一聲。
難怪柯女士如此熱愛她的工作,為了搞事業連親生兒子都可以不管不顧,原來她這個藥品專利這麼厲害,即使只剩下最後五年專利保護期,依然值得兩家大公司想盡辦法爭奪。
也許,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做媽媽,有些小孩,本就不應該出生吧。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響起,又是顧玦打來的。
柯墨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又丟在了一邊,沒有接聽。
今天是回國後第三次見到顧玦,也是唯一一次他沒有提起專利的事。柯墨知道他終究還是會提起的,既然如此,不如在幻覺尚存時主動離開,讓這一天的虛假快樂延續下去。
「哥,你好傻啊。」柯墨心裡有個聲音在說話,「我們之間明明有那麼厚的一本舊帳可以翻,可你竟然說,不想跟我翻舊帳。」
「如果你認真翻起舊帳,就可以質問我,指責我,道德綁架我,有不止一個理由讓我去簽那份專利授權。可是你偏不,偏偏要打出那一張毫無用處的親情牌。」